大头等不及了,顺着回廊,小跑回到令狐妍住的屋外,推门进去,焦急地说道:“翁主!你磨蹭什么呢?将军已经回来大半天了!你听前头多热闹!将军好像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
令狐妍坐在榻上,撇了撇嘴,说道:“稀罕么?”
“将军征讨西域,灭了两国!还把乌孙、悦般的几十万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翁主,将军真是我定西国的大英雄!礼物不稀罕,大英雄,稀罕不稀罕?”
说这话时,大头的眼里闪烁小星星,话语里都是对莘迩仰慕,她旧话重提,再次说道,“翁主,你常给小婢讲过去那些勇敢善战的英雄故事,将军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瞧令狐妍纹丝不动的,大头着急地快要语无伦次,说道,“翁主,将军大胜班师,大王都下旨叫陈令君、麴侯出城迎接了!今天将军回家,你、你、你怎么能不去迎接!还坐在这里不动!小小、阿丑她们早都迎出去了!”
令狐妍哼了声,说道:“我是翁主!他是我家的臣子,凭什么我去迎他!”
“你、你,你这话!”
令狐妍扭开脸,不去看大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他稀罕,你去迎啊!”
转过去的脸,正对着墙上的镜子。
镜中的人看似不屑一顾,但不知怎的,令狐妍却从镜中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心虚。
她心道:“没看出来,这个丑八怪还挺有本事。”
想起自嫁给莘迩至今,莘迩对她,尽管日常少有话说,但饮食起居等各方面,对她还是很关心的,凡她爱吃之物、爱玩之物,不用她说,每天就都备好;并她平时招待闺友、出去玩乐,哪怕是到深更半夜,莘迩亦从来不发微词,且见到她的朋友,还总是客客气气的,平易近人。
令狐妍心中想道:“中宫说他忠厚,不会让我受委屈,这话倒是不错。”
她扭回脸,看着急得脸都苦成一团的大头,咬着嘴唇,想道,“按理说,我是该去迎一迎他。唯是我那一拳?”
对自家那一拳,一拳挥出,虽非本意,但打都已经打了,令狐妍却也不后悔,只是於今若再出迎的话,会否显得自己是在道歉?堂堂显美翁主,这点面子可丢不起!
她逃避麻烦、自暴自弃似地想道:“啊呀!算了,还是不迎了!”
当晚,令狐妍的屋外廊上,传来脚步声响。
没有睡着的令狐妍立刻把脑袋钻出被褥,瞪圆了眼睛,紧张地抓住绣着鸳鸯图案的锦被边缘,倾耳细闻,听那脚步声一顿一顿的,沉稳里带着雄壮,如似战场的鼓鸣。
令狐妍柔嫩的胸口里,心跳也如鼓鸣。
“大头、大头!”
睡在外边的大头迷糊地应道:“翁主?”
“有贼!”
“什么贼?”
“你听!”
屋外传来了清朗的声音:“睡了么?”
大头的睡意不翼而飞,她喜上眉梢,从床上跃下,眉开眼笑地打开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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