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不管使君,阿兄,就算咱们撤回了冀县,只怕也难逃朝廷的责罚吧?”
“朝廷若责罚我等,咱们大不了弃官不做,还河东郡就是!朝廷依仗我家与柳、裴两家为国家贡盐,难不成,还会斩尽杀绝?”
“阿兄言之有理!”
“事不宜迟,我等现在就走!”
薛猛、薛罗汉、薛虎子带着宗兵,悄悄地离开激战中的营门,朝南行了一段,这里有座出营地的小门,便杀了阻他们出去,且算尽职尽责的门将,由此门而出,径往南边的中陶方向去。
行未多远,边上丘后黑黝黝转出一队人马,迎头截住。带头之将挽弓射之,箭落到薛猛等前,笑道:“秦广宗果然欲从此南逃!”喝道,“我在此候你多时了!秦广宗,你还不束手就擒?”
薛猛等人面面相觑。
薛罗汉大声说道:“秦广宗不在我等部中,我等是河东薛氏的宗兵,来将何人?”
“咦?秦广宗没在么?”那将自言自语,说道,“河东薛氏?”问薛罗汉,“可便是前日不自量力,敌我牡丹骑的薛猛么?”
夜色幽暗,一来,瞧不清这队来敌的人数,不知山丘后还有无别的兵马,二来,也瞧不清对面那将的模样,薛罗汉不答反问,说道:“你是谁?”朝山丘后头张望,企图判明来敌数目。
“罢了,抓不着秦广宗,拿下个薛猛,也算是没白等一场。”
那将说着,纵骑来斗。
跟从这将在此拦路的余骑叱马紧随。
战斗的队形一展开来,薛猛等人看清楚了,跟从这将的从骑,却是才二十来骑。
薛猛等胆气顿振。
薛猛顾与薛虎子、薛罗汉等说道:“且观我斩杀此将,为尔等开路!”呼喝拍马,恃勇当先,挟槊驰冲。
两将交错,只听得“轰然”一响。
薛罗汉、薛虎子等急打眼看去,尘土飞扬,是薛猛连人带马摔倒。
那将兜马转回,俯身揪住薛猛的腰带,把他提起。
薛猛身子悬在半空,手脚扑腾,似个离水的青蛙,叫道:“惜我战马无甲,你胜之不武!”
适才两人交手之际,那将的长槊没有刺人,而是刺向了薛猛的战马。薛猛战马无甲,受刺负伤,吃痛倒地,薛猛自也就跟着跌倒摔落,因被此将生擒。
这将提着薛猛,折回从骑队中,呵呵笑道:“你战马无甲,怪我了?”
薛猛语塞,无法回答此话,身临这将及其从骑的近处,瞧见这将的那二十来从骑俱是甲骑具装,战马的遮面头甲上边,都烙印着一朵牡丹,登时醒悟,猜叫道:“牡丹骑?你是王舒望!”
一个牡丹骑的骑士笑道:“你真是走运!”
薛猛茫然,心道:“我一战被擒,怎还是走运?”问道,“我怎么走运?”
“今为护军擒获,不日你就能扬名定西。”
擒下薛猛之将,正是王舒望。
薛猛败得太快,薛罗汉、薛虎子等连赶上救援的时间都没有,这时他俩虽有心上去相救,奈何投鼠忌器,生怕王舒望把他杀掉,因又不敢上前,两人与宗兵们停下刚起步的冲锋,进退两难,站在原地,一时不由各持兵械,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底下怎么办才好。
薛猛羞愤欲死,大呼令道:“莫管我,他们才二十来骑,尽皆杀了,你们快去中陶!”见薛罗汉、薛虎子站着不动,他叫薛虎子,说道,“虎子,你要相信我!听我的话!快率宗兵上来!”
薛虎子瞅着王舒望的骑槊横於薛猛的头上,犯难说道:“阿兄,这回我真是没法听你了。”
王舒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薛猛,率引牡丹从骑,驰马折转,奔行於薛虎子、薛罗汉等之前,舌绽春雷,惊散夜云,喝道:“弃械不杀!降我者生!吾陇州王舒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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