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罡真挚而又充满歉意的眼神,我差点就告诉他,他的那个鬼小孩刚才让我踢了一脚并且还让我的护身报马给吓一大跳。
话都到嘴边了,又让我给咽了回去。倒不是我主观上想这么做,而是因为蟒清如醒了。
别看她之前一直睡的迷糊的,但是心里清醒,这会儿发生的事儿她全都知道。
蟒清如直接把我牙关一合,跟我说:“这事儿你跟他说干嘛,徒惹小人语。”
我一想也是,犯不着跟他说这个,好像咱非得处处压人家一头似的。做人嘛,该厚道就得厚道。
我跟房罡笑着说:“你这还是酒劲儿没过呢,满嘴醉话。一会儿回学校洗洗脸,清醒清醒,别让你们老师看出来你喝酒了。”
房罡伸出拳头,我跟他轻轻碰了一下。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军训期间闹得腥风血雨的我们俩,把话说开了之后宿怨全消,陈蕊也乐得看到这个结果。
晚自习的时候李儒问我下午跟陈蕊都干嘛去了,我告诉他下午发生的事儿,包括蟒清如把房罡身上的鬼小孩儿吓得不轻这事儿也一并跟他说了。
李儒不出意料的对我跟房罡握手言和这事儿表示了不甚满意,觉得我有叛变的嫌疑,我给他好一顿解释,这不是我叛变,是丫认怂了。
即便这样李儒也有些耿耿于怀。不过他倒是没过多的在这件事儿上纠缠,因为他更好奇房罡身上的那个小鬼。
我对那个小鬼也不了解,只是把房罡的原话叙述给他,他翻来覆去的问,最后给我整烦了,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李儒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跟我说:“我也想弄一个!”
我眉头一皱,跟他说:“这是啥好事儿咋的?南洋的玩意儿你也敢碰?香港鬼片是不是白看了?”
李儒撇着嘴说:“不是你说的么,房罡身上的那个小鬼能保着他。你看我现在正准备混出点儿名堂来,这东西正应该我弄一个才是啊。这要是出去跟人家打架,我刀枪不入的那多牛逼?”
“你疯了吧?”我看着李儒问道:“我啥时候告诉你有那东西就能刀枪不入了?那玩意儿用处有限,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而且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谁敢打包票?你这性子本来就不定,那东西脾气暴躁,你俩就是火柴遇上了火药,放一起我都怕被崩着!”
李儒悻悻的说:“那咋整,我倒希望有一堂子老仙儿跟着,那不比小鬼牛吗?可我没那缘分啊!”
“你是不是以为这是啥好事儿呢?”我乜着眼睛问李儒:“我遭的罪你不知道吗?初中我跟个秧子似的,你瞎啊?”
李儒反驳道:“那你现在不出头了吗?又有不同的护身报马,又那么厉害,还能陪你聊天,多好啊!”
我把左胳膊放在桌子上跟李儒说:“你光看着我好的地方了,你咋不说我这胳膊都快难受死了呢?你知道骨头缝里面酸麻痒痒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心脏都快偷停了!恨不得把这胳膊剁下去!这就是代价!平时瞅着我跟个好人一样,结果呢?仙家在身上,我就没有不难受的时候,我还希望自己无仙一身轻,我倒是有点儿怀念正常人的感觉了。”
“不至于吧?”李儒让我说的有些犹豫:“之前你咋从来没说过呢?”
“我跟你说这个干啥?”我问他:“凡事有得必有失。我在正常人眼里是与众不同,但是我不也承受了正常人不知道的难受了么?这东西啊,来了你躲不掉,不来,你也找不着。消停呆着,做你的正常人去吧。”
“这话让你说的,好像小老头!”李儒笑着说:“咋的,看破红尘啦?”
我笑笑,骂了他一句:“滚你大爷的!”
没有教官看着,也没有班主任盯着的晚自习是根本静不下来的,整个班级都在乱哄哄的聊着天。忽然门口传来两声轻咳,我们抬头看去,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站在门口,鼻子上还挂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班里聊天的同学渐渐都住了声,看着这个老头,不知道他是干嘛的,难道是哪位领导?
老头慢悠悠的走上讲台,用手轻轻推了推眼镜,这才开口:“打扰同学们交流了,不太好意思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段。是干嘛的呢?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曹老师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她休假了,就把我的假期给挤没了,本来我还在外地放假呢,结果咱们的大领导一个电话给我叫了回来,这火车票也没说给我报了!”
这老头,呃,不对,是新老班的自我介绍让同学们大笑不已,都觉得他挺有趣的,说话慢条斯理,还挺风趣幽默,顿时对他的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