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跟廖凡两个经常丢下旅社不管,双双跑去登山。幸福旅社的大门随时敞开,是任由旅行者们自助进去随意消费的。那时候林真跟廖凡的心里全是快乐,也很愿意跟全世界分享他们的快乐。才不会在乎自助消费的旅行客们,事后有没有留下足够数量的软妹币付账呢。
所以直到1995年林真也不富裕。给卢天民买酒就花去了她一大半的积蓄。
她也不是刻意向着天民示好的意思。当廖凡去后,她的心已枯死。攒钱的话,那又是为谁而攒?再也没人需要攒钱。
任何人肯陪她聊聊小凡,聊聊梅里雪山,她都恨不得倾囊相授,把剩余不多的一点点小钱。全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在这个除夕的晚上,小臭鱼意外来袭,可是,他好像无意跟她谈论雪山和廖凡,所以林真对他也是挺冷淡的。
最奇怪的就是。小臭鱼来了,卢天民和他的手下,就一个都不出现了。
林真越想越觉得某少年跟卢天民一伙儿,肯定是事先勾搭过的!
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把除夕之夜留给她们两个独处是吗?这是乱点鸳鸯谱的意思吗?卢天民你是不是有病啊!即便你要给老娘送只鸭哥来取暖,充作新年的礼物,拜托你也找一只跟我家小凡长得略像一点的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有病。
林真这么一想。也就更不想给少年某鱼好脸色看。
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其实一直卖萌耍宝想要哄她高兴。这是除夕之夜啊!人家的用意是很明显的好不好。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巴结老板娘只是为了求老板娘帮忙的意思。可是,这显然只是个客气的托辞借口。
哎!这又是何苦呢?劳资24岁老大不小的了,哪需要你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来哄。
于是。时间慢慢来到23点,卢天民那一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林真便打算跟新认识的陌生少年摊牌。
“喂!那条臭鱼!你本来叫个啥?”
那臭鱼笑道:“老板娘你干嘛啊!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个还是不说为好。我还以为老板娘通情达理,不会再问这一茬的……”
“你怕我会去110举报你?你情商就这么高?”
“嘿嘿嘿!”对方坏坏地笑道:“我当然看得出来,你这会儿是挺仗义的,按照这会儿老板娘的豪侠心情来说吧,肯定是不会出卖任何一个萍水之交的。我是可以给你户口本随便查的。而且我这所谓的逃亡,本来就不大认真。也就是贪玩漫游而已。其实洗白起来,好像也不算多难。”
“可是!”话锋忽然转向,调侃道:“女人心海底针。又善变。鬼知道哪天我得罪了老板娘之后,会不会被报复啊。”
这已经是他第n次提及“得罪”、“触怒”之类的说法了。
林真对他的不正经语调并不特别生气,她倒是奇怪:“你为毛老是担心着你有朝一日会得罪我?”
“呃!这个嘛……”这一次林真的提问明显戳到了对方的痛脚,他的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来。
“不许磨叽不许拖时间。第一时间说出来!”
林真赶忙催促道:“第一时间说出来的话,我就信。想半天想出来的,我不听。真要我帮忙找回那只萝莉的话。你就放聪明点。”
于是对方立即变得聪明起来,不假思索的道:
“小萝莉告诉我的!她说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得罪寻常的女人其实也没啥关系。千万别得罪那个林真。”
这是他瞎掰的。
事情的真相是名叫罗丽的那位,原话说的是:“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得罪别的女人其实也没啥关系。千万别得罪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某小鱼虽然狡诈惯了,但是急智不够,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想辙。一旦没有时间去想,他就会胡说八道,颠三倒四。
他又不爱林真,不但不爱,其实也是不敢啊。他当然不敢直接复述原来的那个段子。
但是这句话确实是他此刻心中顾忌的真相。
事实上他一直将已故的女友称为前女友,而不是称之为“我唯一爱过的那个女生”,这就早早地出卖了他自己,他早已迷上了那个失踪萝莉。
他是爱萝莉的,所以特别留意着万万不敢得罪了那只萝莉。
这时候林真催逼诱供,一时情急,他又不能完全吐实,正好小萝莉本来就肖似林真,这一大一小两个妞显然是至亲的关系。于是他灵机一动,权且把她套用成她来看待,这样说起话来就顺畅而快速了。再也不担心因为结结巴巴卡了壳,因为疑似说谎而挨打。
这是个急中生智的办法。某小鱼与某萝莉之间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只他当面告知林真的那么一点。他跟她一起走过很远的路,说过很多的话。所以只要将她代入了她,他说起话来就会格外顺溜。
某小鱼跟容貌肖似林真的某萝莉,一起走过的路相当长,从四川到陕西,到山西,到内蒙,再从内蒙出境到外蒙,经过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到土库曼斯坦和阿塞拜疆,直抵黑海和咸海之北,直到俄罗斯和乌克兰。
最后,小萝莉走丢了。丢失在高加索山以北的顿河草原。
出于特殊的顾虑,某小鱼跟林真所讲的故事,是被迫含糊其词故意误导。其实他从来没有说过,小萝莉是在中国大陆的警署门口失踪的。他当时陪护着小萝莉,走进的是乌克兰首都基辅城的第四大街东区警察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