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布置喜庆的新房中,一对大红花烛尽情的燃烧着热情的火焰。
喜床的床沿上,孟观月挺直着腰背端坐着,大红的喜帕盖住了她的视线,但是盖不住远处传来的阵阵丝竹之声。
那是宴请宾客的前厅传来的声音,在幽静的后院之中,显得那样的清晰喜庆。
她虽然两世为人,也算是成过两次亲,但此时还是压抑不住心里头的紧张和快乐。
今日,她终于风平浪静,顺利的嫁给了许景玠,嫁给了国朝未来的国君。
虽然母亲没有能够得到特许可以来观看她的出嫁,但是她相信,母亲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将来,一定能够忍受这短暂的离别和伤痛的。
就一如她能够忍受着柳茹嬿惺惺作态的叮嘱她为人妻子的责任,也能够唤她一声母亲。
因为她相信,自己将来的地位,足以向那些人索要回来曾经让她与她母亲失去的一切。
夜似乎很深了,外面的丝竹声也渐渐散去。
她的心更加紧张了起来,该是前面的宴席即将结束,然后许景玠会回新房来给自己揭下红盖头,与自己喝合卺酒,再然后……
不敢往下想,越想心中越是如擂鼓般激昂得无法控制。
就在她尽量的克制着紧张激越的情绪之时,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脚步十分的稳健,听起来不若前一世的许景玹在新婚之夜被皇族兄弟们灌了许多酒,差点醉得不能圆房的那种虚浮。
“皇子妃,该是六皇子殿下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等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您就能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了!”也跟着守候了半夜的喜娘此时带着欢喜的提醒道。
“嗯!”她轻应了一声,也是想要从自己的声音中听听自己是否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失了平日的稳重端庄。
双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紧紧的捏着。希望指甲掐了手心底的刺痛能够让她保持住一颗平常心。
脚步声在外间的门外停住了,窸窸窣窣的有低声的声音在交谈着。
她以为很快就会有人将外间的门打开,然后丫鬟们会引领着他进来完成新婚的一切事宜。
但是,没有。房门并未被推开,有的只是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进来:“皇子妃,奴婢是殿下身边的侍女伊玲,请问奴婢可以进来吗?”
十分礼貌的打招呼。但是孟观月的心在这一瞬间却忽然冷了下去。
喜娘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姐?”还是陪嫁过来的孟堂安排的丫鬟小声的唤道,“要让人进来吗?”
自然是要让的,不是许景玠本人前来,而是遣了一个丫鬟过来回话,那必定是与主子有关的事情要说,她能不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