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女认为父亲说的极是。父亲常常教导小女,生而为人,自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但我墨家不是得理便猖狂的人家,张绣掌起心动念虽不够厚道,但一,我墨家福泽深厚,这三个鸡鸣狗盗之辈已被我家人抓住,因此也未造成大祸。
二来,张绣掌又是女子之身,恐怕受不得刑责。小女斗胆,恳请此案刑责可免,但罚金不可逃!”
墨池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这小小的女子,用一番文绉绉不带一个铜臭的字眼,竟然在公堂上红果果的跟张绣掌要银子!
墨若璧嘴角抽了抽,女儿近日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银子的机会啊!
张绣掌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原以为墨池看她不顺眼,这堂上的一顿板子今日恐是免不了了。
却不想如今用银子就能了解此事。
元县令心中大笑,他就知道这小女子一定又会说出些惊人之语。
不过她确实务实。
而后,一众人等皆大欢喜,张绣掌对墨若璧死了心,花了三百两银子,带着婆子步履款款的离开了县衙。
墨溪怀里揣着县衙的判决,那张薄薄的纸片价值两百四十两银子。
只有王八吴九刘四三个倒霉蛋,衙门没收了张绣掌给他们的二十两银子,又给了他们仨一人二十个板子。
因为未对墨家造成实质性伤害,因此将‘流放千里’改为‘徒三年’。王八三人只被打得叫苦连天。
张绣掌约是真的死了心,三日后,‘绣云房’便传出了喜事,张绣掌答应了‘一品楼’王掌柜的提亲。秋分过后就会成亲。
和离后孤身支撑‘绣云房’多年的妖媚妇人终于要成亲了。闵庄路以及附近的妇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墨池听到这个消息时只微微一笑,命运很多时候还是按照各自本来的痕迹在行走。
她只愿,自己在乎之人,都能够安然无恙。
再说元誉,他那日在‘亮云楼’左思右想,心道若想得到心中所爱,必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才能得偿所愿。
如墨池这般女子,恐怕不会安分于,守着后院过普通人家‘柴米油盐’般平常的日子。
回府后他找了母亲,请求母亲同意他去长安入学、参加来年春季的科举。可惜母亲态度坚决,竟然没有一丝容许商量的余地。
倒是父亲似乎有些松动,但元誉知道,若母亲不应,父亲也是无可奈何。
但他主意已定,哪怕偷跑,他也一定要参加春季的科举。
这一日,元誉带着半栗出了府门。
二哥元善年前在长安开了分铺,因此这一整年,他们全家都会住在长安,直到长安铺子的生意理顺一些。
他打算去‘奇宝斋’买些竹制的小物件,带给两个精灵古怪的小侄子小侄女。
顺便去一趟成衣铺,为自己去长安做些该有的准备。
不想,刚从府里出来不久,元誉便遇到了一件,令他狼狈至极,以至于此生难忘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