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身亡
钱氏摔倒在地,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她艰难地捂住肚子,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硕大的肚子压的动弹不得。
谢蕴看到钱氏摔倒,也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脸上对方留下的抓痕还在隐隐作痛,可是看见钱氏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滚落下来,谢蕴还是担忧胜过了怒意。
他赶紧扶起钱氏,对着外面大喊:“快来人,找大夫。”
钱氏突然又开始惊叫,谢蕴低头一看,只见她腿间有鲜血流下,很快浸湿了她的裙子。
她又是疼痛又是慌张,却已经虚弱的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等大夫和稳婆相继赶到,对她的情况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从何下手。
一方面钱氏的身体状况本就不行。她年纪在这里,换成其他人已经要做祖母了。而且这孩子也是借助猛药才怀上的,大夫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了这么久。现在钱氏摔倒,这孩子明显在她肚子里呆不下去了,只能生下来。
可另一方面,如今钱氏的肚子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八个月。未及满月生子,对大人孩子都风险极大,而钱氏这种身体,想母子平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谢蕴给的赏钱多,又承诺无论结果如何不追究他们的责任,稳婆和大夫真的不想给钱氏接生,何必趟这浑水。但眼下,谢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果不其然,钱氏难产了。
她下身本就一直在出血,血液的流逝似乎带走了她仅存的一点力气。纵使稳婆焦急的喊着:“用力,夫人用力。”她的挣扎还是越发虚弱了。
而孩子却因为胎位不正,迟迟不能出来。
再这样下去,母体会因为大出血而亡,孩子也会因为羊水流尽,窒息而亡。
谢蕴呆在产房外面,听着大夫支支吾吾地表示:“孩子可能保不住,只能尽量保大人。”谢蕴也点头默认了。眼下就算要保孩子,生下来恐怕也养不活,还不如保住钱氏。
反倒是钱氏,朦胧中听到自己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她第一时间选择了保孩子。
钱氏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得知谢蕴在老家,已经有妻子的时候,对那个女人充满恶意。得知她怀孕要生产了,就对着下人说:“女子生产出意外不是很正常吗?我要王氏一尸两命,母子具亡。还有那个大的,小孩子没了娘看着,出点意外也是正常的吧。”
若非谢家兄妹命大,加上谢蕴的反对,谢东池和谢南音还真活不到这么大。
吩咐除掉王氏的时候,她只觉得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只有得意,没有半丝愧疚。
而眼下,自己躺在产床上,命悬一线,她反而隐隐觉得当初的报应来了。一步错,步步错,若是没有和谢蕴相遇,或者自己在知道他已有家室之后就抽身而出,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
如今这一切可能就是报应吧,自己做下的孽最终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泪水弥漫着眼眶,她看着在床边试图说服她的谢蕴,鉴定地摇了摇头。
“谢蕴,看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份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好不好?”她骄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谢蕴示弱。
“你说什么傻话?快把药喝了,孩子以后会有的,不急这么一时。”谢蕴此时也是百感交集,平日再怎么相看两厌,可他从没想要钱氏死。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带他一起走。”钱氏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大夫和稳婆都急了。
“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谢蕴重重地一跺脚,甩袖离开,不忍再看。
稳婆听到保孩子,也不再纠结,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家庭的打算。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后就开始抓紧时间催生。
既然选择了保孩子,那就默认了不再顾及大人的死活。钱氏本以为自己已经疼的麻木了,可是当稳婆用力气在她肚子上推拿的时候,她还是发出了惨叫。
这个孩子难产是因为没有头朝下,而是脚朝下,卡在那当然不出来。
一旦不再顾及大人,稳婆先是推拿,随后更是用尽各种办法,最终还是成功的让孩子降生了。伴随的是钱氏撕心裂肺的痛,和不断流失的鲜血。
而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夫人,是个小公子。”稳婆抱着孩子,放在钱氏眼前。
钱氏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担心道:“他怎么不哭?他怎么不哭!”
稳婆低下头看了眼孩子,这
孩子在母体里憋了太久,脸都是青紫的,瘦巴巴的像只小猴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别说和足月的孩子比,就算是同样早产的孩子,他也太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