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笑道:“杰叔,妹妹已经在帮着家里的酒楼记账了么?还真是聪明!我们都不曾帮家里做事呢!”
“清宁和你们不同,她记账挺有天赋,酒楼的账,账房做着,她这里拿来给她算着一份另记着,到月底再对照了看,等她熟悉了再教她其它的,先学着罢!”陆杰淡笑了说。
“妹妹还是很历害的,我计数就总是学不好呢,杰叔,妹妹不上学院么?”莫凡一脸崇拜样子,看着静静在那算数的花娴。
“毕竟以前她没学过,上学院的进程,和太小的孩子一个班了。清宁说只喜欢认点字看看闲书,计数和打点产业,跟着我学了就够了,不想上学院。”陆杰无奈的笑了笑。
马玉涛垂首坐在几前,心里更加奇怪,清宁为何要将自己才华掩盖起来?连老师这等睿智也被瞒得紧紧的,她到底有何苦楚?
“三郎和五郎就自便了,先听一下小九的再说罢。”陆杰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话了。
厅里众人静下来,细听着莫非抚琴。
待莫非抚完这一段落,陆杰微皱了下眉,“非儿习了多久了?”
莫非忐忑着回答:“回杰叔!非儿已习得四个月有余!”
莫易和莫凡二人张了张嘴,想帮莫非说话,还是闭嘴静静不出声。
陆杰看了眼三兄弟,轻笑了笑:“平日还要上学,能习得这样已是不错了。”
回首对低头在旁边的马玉涛道:“玉涛!我讲你来做,示范下大按上下的手法。”
马玉涛抬头淡定的点头,“是!”
三兄弟都齐齐伸了头看像马玉涛的琴面。
“左手将琴弦按到琴面,左手就不要离开琴面,一直按着弦,紧贴琴面慢慢移动,一旦离开的话,你会发现音断了,然后就没声了,这时候再移就无意义了。”
陆杰说着,马玉涛就手下示范着,成功一次了,又做了次失败的例子示意。
莫非全神留意着马玉涛的动作,手上也跟着试了一下,却还是在中途断了音。轻摇了下头,莫非接着又试了起来。
花娴做完手上的账单,莫非练习着指法,莫易和莫凡虽没有琴练习,也入神想着手指动动。
花娴将自己的册子拿了递给安心,伸手在桌上支起托住头。
静静的看陆杰喝着茶,马玉涛做着示范,然后轻声提醒莫非指法要领。
花娴见陆杰空闲着,就开口笑道:“杰叔,今日得闲,抚一曲让我们欣赏下罢!”
听得花娴出声,众人手里停了下来,一起渴望的望向陆杰。
莫易更是直接笑说:“杰叔要是肯抚一曲!哪我们兄弟今日可是有耳福了,常听得四爷爷和父亲们讲,昔日杰叔的琴音可是一绝!”
“那是你家长辈们抬爱了,能入耳罢了!抚琴是熟能生巧,多练习自然就好!近年已经很少练习,今日没外人就弹来玩玩罢!”陆杰见几人神态,也就笑笑应了下来。
待陆杰在自己琴前坐好,莫家兄弟与马玉涛已是围坐在几前,肃然正襟候着了。
陆杰不由轻笑了笑,轻抚起来,眼角却瞟见花娴跌坐在榻上,伸手依在几上,慵懒无比。
心下有些恼怒,一点女儿家形象也无,心下打算着,要想办法从栖霞观请人出来,好好仔细教她如何做士族女郎!
陆杰的琴弹出来,既是心中有事想着所弹,也令莫家三兄弟聆听得入神。
花娴却还是哪副慵懒模样,待得一曲抚完,四人还保持着姿势。
花娴见陆杰偏首,看了自己一眼,忙起身坐好,轻声笑了出来,“哥哥们真是太认真了,只怪杰叔弹太好了!”
莫家三兄弟回过神来跟陆杰告罪,言道陆杰果然琴音不凡,陆杰不以为意的淡笑不语。
花娴心中一动,没多想就直接开口说:“杰叔的琴自然是极好的,却是不及那日初听洒脱……”
见莫家三兄弟瞠目盯着自己,不由偏头不出声了,却见马玉涛在一旁,与自己微笑点头。
陆杰大笑起来,“让你来学琴,你这丫头一个音都找不准,却倒是能听出几分琴意,看来也不是对此一无天赋,回头再接着学罢?”
莫家三兄弟不由面面相觑,自是都不出声了。
“没天赋学,也不是说听都不会听了罢?音乐这东西,用心听之,自是能听音知意的罢。”花娴淡笑说。
转念又说:“杰叔啊!子期可是能成伯牙知音的。”
“听音知意!”陆杰沉吟着不出声,半晌迟疑着问:“娴儿何时读列子传的?”
花娴心里暗骂自己,叫你嘴贱,再这般不经大脑乱说,迟早挖个坑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