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虚张声势、吓唬于人,休想!”左谷蠡王右手弯刀一扬,“勇士们,杀光汉人,为大单于报仇雪恨!”
“杀光汉人,为大单于报仇雪恨。”胡骑当中立即响起一片叽哩呱啦而又义愤填膺的叫嚣之声。
眼看黑压压的胡骑士气高涨、大声怪叫,眨眼间就要纵马扬刀冲杀过来,晋军阵中旗门一闪,苏临风端坐马上冲着左谷蠡王笑了笑:“胡儿慢来、苏某在此!兀那左谷蠡王可是又来以马匹相赠么?”
“你?”左谷蠡王见这个书生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阵前,不由得凛然一怔,心里面慢慢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那个萨满大巫师明明是说已经将大单于和这个书生拘魂而亡,为何这小子竟然还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如果大单于亦是这样并未身死的话那就麻烦大了:那小子竟然说本王又来以马匹相赠!
左谷蠡王一念至此心里面寒意顿生,知道自己上次已经断送了近十万匹宝马良驹,这次若是大单于真的并未身死的话,这些汉人恐怕真的再次逼迫大单于下令弃马离去。
“如果这数万马匹再白白送给晋国汉人的话,本王可真是罪不容赦了!”左谷蠡王瞧了瞧身后六万多铁骑,立即将牙一咬决定来个破釜沉舟,“勇士们。”
只可惜左谷蠡王话没说完,身后的勇士健儿纷纷在马上俯身施礼,极为虔诚地高叫大单于。
左谷蠡王急忙转身扭头去看,只见晋军的五虎群羊阵的中间,一辆无篷马车正缓缓驶了出来。
而那无篷马车上挺身站立的,正是赵国之主东犁大单于!
“这?”左谷蠡王大惊之下顿时手无足措、一脸的茫茫然:想要再挥军而上的话显然已不可能,麾下的这些勇士们可是为大单于报仇雪恨而来的!
如今大单于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两军阵前,这些勇士们怎么可能会置大单于的生死于不顾而冲杀晋军!
“哈哈,左谷蠡王,你竟然如此吃里扒外又来明目张胆地赠送这么多快马良驹,也不怕贵国大单于怪罪啊?”
苏临风笑着说道,“不过呢,既然左谷蠡王你不辞辛劳、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慷慨相赠,苏某深感盛情难却啊,这样吧,苏某恭敬不如从命笑纳就是,尔等留下马匹速速回去设宴庆功吧!”
“这这这,大单于切勿误会,属下此次率军前来是为了,是为了。”
左谷蠡王又急又怒地瞪了苏临风一眼,却是顾不得反唇相讥、开口相骂,立即冲着东犁大单于俯身施礼,匆匆忙忙地开口想要辩解,却发现一时竟然无法自圆其说。
“率军来此是为何故?”东犁大单于面无表情地追问道。
“是为了,是为了。”左谷蠡王自然不敢说出真相,只好硬着头皮说,“是为了看看大单于,为大单于壮威,免得晋国小儿小瞧了大单于。”
“哈哈哈哈,左谷蠡王你就不必在此饶舌胡扯了!”
苏临风知道左谷蠡王不敢说出真相,于是立即在旁边插嘴说,“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单于就会重返赵国王庭的。若是不想借刀杀人、逼迫吾等伤害大单于的话,就老老实实按大单于所说的去做。”
“你?得寸进尺、无耻至极!”
左谷蠡王以为苏临风又要以东犁大单于的性命相要挟,想要得到这数万匹良驹快马,心里面立即是一阵绞痛--这可是六万多匹好马啊,若是再白白奉送给晋国汉人的话,自己回去如何向左贤王他们交待!
“呵呵,左谷蠡王不要害怕,苏某这人最是知足!承蒙阁下前几天已经送了近十万匹良马,苏某说什么也不能再要阁下所送的马匹了!”
苏临风端坐马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左谷蠡王你如此慷慨大方、亲自又送来良马数万,请恕苏某这次实在是不能给你面子收此厚礼,多多包涵啊!”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左谷蠡王虽然被苏临风的这番挖苦讽刺气得差点儿吐血,但一听苏临风说并不打算威胁夺去这些快马,左谷蠡王转怒为喜,急忙学着汉家的礼仪冲苏临风抱了抱拳,就要策马转身、率众离开。
“且慢!”苏临风当然不会让左谷蠡王就此离去,立即冲其高声叫道,“大单于有令示下!”
正准备借坡下驴、顺着苏临风的话赶快离开的左谷蠡王一听说“大单于有令示下”,自然不敢不管不顾地离去,只好哭丧着脸扭过头来。
“大单于令左谷蠡王速去传旨,让那些占据大晋一十六座城池关寨的守将们知晓,速速率兵离开、归还于晋。如有不听令者,大单于将亲临问罪之!”苏临风正色高叫道。
左谷蠡王这下子终于明白了!原来苏临风不要这数万匹快马,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易于知足,反而是胃口大开、想要趁此机会收去赵国牢牢掌握的那一十六座城池关寨!明白过来的左谷蠡王恨不得狠狠地猛抽自己的嘴巴:自己为何不老老实实地返回王庭与左贤王等人商议后再作决定,而偏偏要自作主张地率军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