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院,无比的冷情,只有一个荷花凉亭。
盛夏已经过去了,荷花池里的荷花一朵一朵的,都相继凋谢了,带着夜晚的清风,让人感觉丝丝的寒冷。
“倾寒啊,你可真的对过去一点记忆都没有啦?”纳兰漓还是不敢相信沐倾寒失忆的事情,这沐倾寒不过区区女子,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那就真的是传奇了。
沐倾寒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一想到过去,就难受,就头疼。”
纳兰漓冷哼一声,青梅已经将所有带来的东西放好了。
纳兰漓指着满桌子的酒菜,“这些啊,是你以前在府中最喜欢吃的东西,我想着给你带来,或许,你会记起以前的味道,能够记起什么事情呢。”
沐倾寒瞧了瞧桌子上的菜式,点了点头。
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紧紧地盯着沐倾寒,这些菜式不是沐倾寒最喜欢吃的,相反,却是沐倾寒最讨厌吃的,纳兰漓要亲自试一试,这女人到底是真失忆了,还是在装疯卖傻。
毫不犹豫的,沐倾寒提起筷子,就尝了好几口,每一样都尝了尝,也没有见她哪里不舒服的样子。vxho。
“你,真的吃了?”纳兰漓有点难以相信。
“夫人您不是说这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么,我就多吃点呗。”
“小姐!”青梅担心地瞧了瞧纳兰漓,纳兰漓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吃惊狐疑怨恨,最后化作一丝微笑,“青梅,这不是好事情么,证明倾寒和过去一样,喜好没有变呢。我不是让你特意准备好了好酒么?”
青梅眉头一抬,立即点头说道:“是呢,瞧我这记性。”青梅端着一个金色的瓶子,在沐倾寒面前晃动了一下,“将军夫人可能记不得了,以前我们家小姐也让夫人喝下这瓶酒呢,可是当时夫人身边的丫头贪杯,喝了去。哈哈,那可是件有趣的事情,好在那天我们家小姐带的酒是假的,没有便宜给那个丫头,现在啊,我们准备的是真正的美酒,将军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喝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就停止了。
纳兰漓这一招棋下的,足够凶险。
若是沐倾寒不喝,那就证明她根本就没有失忆,以前自己逼她喝毒酒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楚;若是她喝了,那么她的命,就一命呜呼了。
“倾寒,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的,这杯酒,你怎么着也要喝下去。”纳兰漓在一旁谄媚地笑呵呵。
沐倾寒眼睛里全是一片宁静,她仿佛丝毫不知道眼下的形势,是多么的迫在眉睫。
“那我以前答应过夫人的,自然是要履行的,再加上夫人不是说了么,以前我和夫人情同姐妹,感情甚笃,倾寒自然呢是最相信夫人了。”沐倾寒说完后,伸出手,接住了青梅递过来的酒杯。
那酒果然是好酒,醇香无比。
只是这一杯,纳兰漓确实是加了鹤顶红的,她这次,是玩真的了。
还不盛里。沐倾寒轻笑了一下,仰头准备下咽。
纳兰漓就这样痴痴地盯着,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每年过年时节,自己和沐倾寒在自己闺房里痛饮的情景。
“啪!”纳兰漓突然站起身来,掀倒了沐倾寒手中的酒杯。
“想这么容易的死?门都没有!你和段子墨对我做的事情,你们让我这一辈子都如此的痛苦,让我每日在难受中度日,这些,我都不会简单的放过你们的,我说过,我要最残忍最残忍的一样一样报复你们!”
沐倾寒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死?报复?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前,纳兰漓死死地抓住沐倾寒的旗袍领口,“你给我听清楚了,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什么你的好姐妹,我也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纳兰漓和你沐倾寒还有段子墨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折磨你们,我要折磨死你们!”说着纳兰漓已经逼着沐倾寒到了凉亭的栏杆处了,而且沐倾寒大半个身子都在凉亭外面,纳兰漓再用一点力气,沐倾寒整个人就要掉到荷花池里了。
“夫人!”匆匆赶来的夜歌大声疾呼着。
蓝玉烟紧跟其后,瞧着越发变得疯狂的纳兰漓,她很从容地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摸出了一只手枪,“七小姐,最近玉烟得到了这好玩的东西,还从未试一试,早就听闻七小姐的枪法出神入化,不如七小姐给玉烟,指点一二。”说玩就将手枪对准了纳兰漓,一只眼睛半睁着,姿势无比的优雅和漂亮。
“小姐!”青梅大喊了一声,纳兰漓点了点头,放开了沐倾寒,夜歌立即上前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沐倾寒。纳兰漓也不怕,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蓝玉烟,那枪杆子已经对准了那纳兰漓,纳兰漓笑着瞧着蓝玉烟,芊芊玉手挡下了手枪,“都说宜春阁的玉烟姑娘是个让任何男人都无比着迷的女人,舞刀弄枪这些事情,可和玉烟姑娘的身份,不相符的。”
玉烟也冷哼了一声,将手枪又安全地放在自己的包里,“玉烟不过是烟花女子一个,有什么身份可言?玉烟贱命一条,只知道,那倾寒是玉烟的结拜姐妹,玉烟不得不保她安全。只是,七小姐现在如今是程府的夫人,身份显赫,到底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应该做,您心里应该有个数才是。”
两个都是无比聪明的女人,两双无比美丽的眼睛,对视着,最后纳兰漓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笑的无比的夸张,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哎哟,真是笑死我了,结拜姐妹?我怕只怕玉烟姑娘你如此的对那贱人好,那贱人是丝毫都不会领情的。以前就是这样的,我和她何尝不是好姐妹?她还不是抢走了我的一切?而且我知道,玉烟姑娘心气高,我也知道,玉烟姑娘钟情于我们的段将军,我这个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倾寒那么聪明的人,她不知道?可是她做了什么?还不是一样的,抢走了你最心爱的男人,不是么?”
蓝玉烟的柳眉动了动,想不到,自己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秘密,竟然会被眼前的女人知晓的一清二楚。这也难怪,她也深爱着段子墨,也就是人们常常说的,情敌,往往是最了解彼此的。
一笑而过,“七小姐,我们两个不都是一样的么?可是我们却走了两条完全不一样的道理,因为你坚信是倾寒抢走了你的一切,可是我坚信,这是倾寒应有的。”
此话一出,立即让纳兰漓哑口无言,她想不到蓝玉烟竟然会这样看待。
“哼,那玉烟姑娘就好好等着,等着倾寒会怎样好好对待你这个好姐妹吧,咱们走着瞧!”纳兰漓拂袖而走。
“玉烟劳烦姑娘关心。玉烟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儿女情仇固然重要,可是江山社稷,民族仇恨,玩玩呢不可以混淆!”蓝玉烟的宜春阁,对程炳坤和纳兰漓的行踪了如指掌,特别是前段时间两个人到北上,不是什么去看望老母那么简单,而是秘密的和东北三省的亲日头子会见,看来程炳坤这次要当一次吴三桂,引兵入关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