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谢谨画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猪脚面线随手往边上一放,让边上满是深思忧虑之色的百合将东西端走。
“小姐,夫人这又是想要做什么?我这段时间也没有听到我们府上要请什么活神仙,这怎么突然就要请人了,要不然我去打听打听夫人要去请的那人是谁,什么风评?”
百合一边收拾这碗筷,一边和谢谨画说道。
谢谨画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眼底是沉思之色:“你给我准备纸笔。”
不是每一个所谓的活神仙都是了空大师那般德高望重的人,也不是每一个神棍都只是喜欢丢下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更多的人,能够借着天命一次,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她要看看黄氏究竟要做什么,想要和对方一劳永逸的摆脱,但是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事情要做,自身的安危要要顾及。
“将这纸条想办法送出去。。。。。。”
谢谨画将写好的纸条封好,让百合附耳过来,说了一个地址还有人名。
百合有些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接过纸条往外走去。
——
“你怎么过来了。”
谢谨画没有睡,听到窗户那边的动静的时候,本以为自己等的人到了,一打开窗户,望见的却是秦铮那张冰玉雕琢一般的容颜。
谢谨画挡在窗口处:“我在谢家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去。”
她痛快从宣抚司离开,就是不想要总是劳烦着秦铮,只是此刻秦铮出现在这里,很显然,她的打算是落空了。
秦铮笑了笑:“姐姐,外面挺冷的,你看我才洗过头发,吹风不太好。”
那一头乌黑的发半披散着,果然是沾染着重重水汽。
谢谨画也顾不得其他,身子一侧,给秦铮让开了路:“快进来。”
谢谨画拿着毛巾站在秦铮的身后,小心仔细的帮着他擦拭揉搓着那乌黑湿润的发。
比起秦铮刚刚来谢府时候那头干燥带着枯黄的发,他现在的发丝柔顺乌黑了许多,擦拭干净的发丝从谢谨画雪白的指尖滑过,昏黄的灯光下,显出一分缄惓的暧昧。
秦铮微微眯起了眼睛,谢谨画的手指偶尔轻柔的碰触到头皮,一种战栗的感觉慢慢的从头皮向着全身蔓延。
“郑先生虽然有能力,但是在京城中,许多事情到底不如朱雀卫调查起来方便。”
秦铮缓缓的开了口,直奔主题:“前几日谢夫人便经常去拜访京城凌云观中的青云道长,在那边多次和青云道长论道,为观中捐献了不少财物,现在是凌云观中的贵客。”
“那位青云道长据说性子倨傲,很是高洁,从来不说些虚言,总能够一语中的,虽然不如了空大师那般被皇室尊崇,却也被京城中不少权贵,尤其是贵妇小姐们赞誉相信。”
秦铮将谢谨画想要知道的东西徐徐道出:“五年前兵部侍郎李家的小姐中邪便是他帮着驱逐的,送去了佛堂洗罪。三年前工部尚书杨家庶女被邪魔占身,搅合的举家难安,被青云道长天火焚烧除去所有邪气,两年前奋威将军原配夫人被恶鬼所迷,行事诡谲,为青云道长镇压,到现在也不知所踪,不知生死。还有一年前。。。。。。”
桩桩件件,青云道长经历的最多的便是驱邪,而经了他手驱邪的人,下场通常都不怎么好。
谢谨画听着秦铮一言一句说出,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应该说,黄氏若是没有找个这般的人,才叫奇怪吗?
“姐姐若是不想见他,今夜三更,青云道长就会被恶鬼反噬,死于道观。”
秦铮将青云道长的那些个丰功伟绩说出之后,转首握住谢谨画还在为自己擦拭发丝的手,淡淡道。
他为皇帝的命令拼杀搏命,努力向上,也不过求谢谨画一份安稳富贵荣华,都是为了谢谨画过的更好。
若是旁的人要对付谢谨画,他不介意直接将自己的獠牙露出。
“阿铮。”
谢谨画喊了秦铮一声:“记得,朱雀卫是陛下的朱雀卫,不是任何别的人的朱雀卫。”
谢谨画的指尖轻轻的碰触秦铮的眼角。
随着时日的变化,秦铮眉眼更加张开,眼尾上挑,眼角带着一点狭长,也许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眼眸间还有些浅浅的水汽。
若是细细看去,现在的少年,在冷硬凛然之外,多了一份若有似无的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