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走到一名舞姬身前,微微倾身仔细观察她的面容,须臾,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往那名舞姬脸上滴了几点,“磁”的一声响后,只见那名舞姬的脸皮骤然裂开脱落,一张迥然不同的面孔瞬间呈现。众人吃惊的看着这个场面,苏扬叹了一口气道:“好精妙的易容术,差一点就要被骗了过去。”
北王扫了一眼众人讶异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朝皇上道:“臣弟还有一件事要说,炎儿刚才被暗器所伤,暗器上的毒臣弟见过,是北玥皇室的秘毒名叫噬骨。”
北玥皇室的秘毒,皇上看向莫轻泓,众人亦吃惊的看向他,莫轻泓淡淡了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噬骨虽是北玥皇室的秘毒,也有流传出来的可能,暗器是冲刚才那位姑娘而去,本太子与那位姑娘素不相识,没有理由暗害她。能在皇宫布置机关暗器,宫里必定有内应。幕后黑手不止一人,且就在这殿里的众人之中,皇上还是尽快查明的好。”
“莫太子说的不错,宫里必定有内应,暗器机关就在这殿里,那些暗器只冲微微一个而去,殿里有人想杀微微,皇上要尽快揪出此人,不然皇宫就要人人自危了。”皇后眸光闪过丝丝冷意,忽然开口。
皇上眸光一一扫过殿里的众人,沉默不语,众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喘,尽量降低存在感,这可是灭顶之灾啊,殿内一时间诡异的安静。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福公公急促的走了进来,禀告道:“皇上,那两名舞姬上吊死了,她们的手臂上确实刻着一个北字。”
福公公话刚落,胡侧妃美眸含着泪,神情委屈不已,悲痛的对皇上道:“皇上,幕后之人用心狠毒啊,她们不是上吊,是被人害死的,幕后之人企图以她们畏罪自杀,栽赃陷害我们王爷呀,皇上,您要还我们王爷一个公道啊……。”
皇上蹙眉看了一眼哭的伤心的胡侧妃,又扫一眼显出真容的舞姬,目光充满杀气恶狠狠的看向淑妃,冷声道:“你怎么解释?宫里有二百多个舞姬,你偏挑选她们八个人,还都是北川送来的,这也太巧了吧!”
淑妃瘫软在地上,她犹如掉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周围是冰冷无尽的黑暗,须臾,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匍匐到皇上脚边,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摆,哭道:“皇上,这八个人是太后娘娘送来的,说让她们来给大家助兴,臣妾没有多想就选了她们,这些刺客真的和臣妾没有关系啊,皇上明察啊。”
殿内的人震惊的面面相觑,淑妃不要命了吗?怎么能胡言乱语呢?皇上、东王都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杀两个亲儿子,她疯了吗?
“放肆!”皇上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暴起,一脚把淑妃踢了几米远,淑妃吐了一口鲜血,瞪大眼睛悲痛的看着皇上,嘴唇颤抖了半晌,翻了个白眼,气的昏死了过去。
“来人,淑妃无德不敬太后,即刻撤去封号,打入冷宫等候处置。”皇上愤怒的喊道。
两个侍卫立即架着昏死的淑妃下去了,德妃和沈贵妃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两人面色发白的对视了一眼。皇后依旧神色淡淡,仿佛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一般,端庄的脸色没有一丝波动。
“两位太子放心,朕今日会亲自调查审问,一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皇上神色郑重的朝凌傲天和莫轻泓道。话落,又看向苏乾和苏扬道:“乾儿、苏扬,你们两个陪两位太子去昭阳休息,把朕珍藏的九山醉给两位太子压压惊。”
凌傲天冷笑一声,“不必了,这里本太子是不敢呆了,我回去等皇上消息,告辞!”说完一甩衣袖,大步朝外走去。
“轻泓也告辞了!”莫轻泓缓缓起身,抚了抚衣服被压的褶皱,施施然向外走去。
皇上静静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底一片阴霾,天子明显的不悦,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今日的事情发生的太震骇了,皇上在两国太子面前丢尽了脸面,接下来肯定要发雷霆之怒,死了夫人孩子的官员也只是默默的流泪,一丝声音也不敢出,一时弥漫着浓浓血腥气的殿内鸦雀无声。
这边顾溶月和薛云飞来到宫门口,顾溶月把顾奕宸放进马车,把脸色苍白的苏炎扶住,对皱着眉的薛云飞道:“你去找一名太医,不然还没找到南神医,他就没命了。”
薛云飞大怒,桃花眼愤怒的看着顾溶月,大声喝道:“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去太医院?”
“别磨蹭了!再磨蹭他就被你害死了。”顾溶月眸光冰冷的看着他。
薛云飞恼恨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南神医在何处,只能听她的。足尖一点,身轻如燕,急速的向宫里的太医院方向飞去。
顾溶月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了闪,须臾,收回视线,揽着苏炎上了马车。
“叶青,赶车回府!”
“是。”
一脸的惊诧之色的叶青立即惊醒,扬起马鞭,马车平稳的向护国公府驶去。
顾溶月把苏炎放在车内的软榻上,看了他一眼,见他凤眸微阖,玉手捂着心口,玉颜仿佛飘在春日下的一片飞雪,单薄剔透。她蹙了蹙眉,眸光探究的看向他,抿唇问道:“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身份尊贵,俊美绝伦,美女在他眼中又算的了什么呢?她是有几分姿色,但也有自知之明,她没那么大的魅力让他舍命相救,除非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苏炎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问,凤眸怔了怔,对上她的视线,静静的凝视着她,轻声道:“我的目的是救娘子呀。”
触及的眸光幽深如潭,让人探不出深浅,顾溶月眸光闪了闪,移开视线看向他腰间的伤口处,漫不经心道:“暗器上抹的毒听说很厉害,解灵丸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怕是还没找到南神医,你命就保不住了。就算你运气好,及时找到他解了毒,你的人怕是也废了,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度日了。”
苏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惨白的玉颜声漾起清浅的笑意,仿佛浑不在意,轻描淡写,“娘子无事就好,我顶多就是个非死即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