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炎似乎笑了笑,缓缓张开了唇瓣,优雅的吃到了嘴里,慢条斯理的嚼了嚼,凤眸破除一道亮光,讶异的问道:“你做的?”
“嗯,味道怎么样?”顾溶月神色得意,老古董,没吃过吧,馋掉你的舌头,让你以后出了揽月阁就食不下咽,活活饿死。
“给太子做过吗?”苏炎凤眸眯了眯,不答反问。
“他哪有这个福气。”顾溶月轻哼了一声。
苏炎玉颜漾起几许笑意,状似仔细的品了品,默了一下道:“味道一般,以后不要再做给别的人吃了,人家会笑话你的。”
三鲜小馄炖是她的拿手绝活,苏嬷嬷得了她的真传,他个老古董竟然说一般,哪里出问题了?顾溶月蹙了蹙眉,本来要送到苏炎嘴边的馄炖,方向一改,吞到了她嘴里。
“你……”苏炎见她的动作,顿时一愣,眸光呆呆的落在她手中的勺子上。
她嚼了两下觉得好吃,又嚼两下觉得很好吃,咽下后,愤怒的看着苏炎,“你什么舌头,明明很好吃。”侮辱她可以,但绝不能怀疑她的厨艺。
苏炎抬头看了她一眼,玉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不自然,“那个,咳咳……人和人的口味不一样。”
顾溶月瞪了他一眼,“是你跟别人不……”
“娘子,食不言,寝不语。”苏炎蹙眉看着她,打断她的话,一本正经道。
是他先说话的吧?顾溶月眸光一怒,正欲反驳,苏炎提醒道:“天很晚了,你不是困了吗?再说下去你还睡不睡觉了?”
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顾溶月反驳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她跟人格分裂症的患者计较什么,折腾一日,她小身子骨早累死了,去睡美容觉要紧,如此一想,立即舀起一个馄炖送到他唇边。
苏炎垂眸看了一眼唇边的勺子,眸光闪过一丝异样,张嘴就着勺子吃了下去,接下来他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吃的认真,始终垂着眸,没有再看顾溶月一眼。
一碗馄炖喂完,顾溶月看着手中的空碗,半晌无语,味道一般,还吃的那么香,吃的这么干净?
“小姐,太子府来人了,送来了一只暖玉枕。”顾溶月手中的碗刚放下,苏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苏炎玉颜染上一层寒意,淡淡的扫了顾溶月一眼,抿起了唇。
顾溶月神眸光闪过一丝诧异,苏乾有个暖玉枕,是他四岁生辰时,外祖父纪云青送给他的,价值连城,他一直很宝贝,为何忽然送给她?
“来的人怎么说的?为什么送暖玉枕?”顾溶月问道。
“说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太子说小姐在宴会上受了惊吓,送来给小姐压惊安枕的。”苏嬷嬷沉默了一下,回道。
顾溶月美眸闪了闪,沉思了一下,清声道:“苏嬷嬷,你把它送去丞相府,送给沈小姐,就说我送给她压惊的。”
“是。”苏嬷嬷在外面似乎愣了一下,许久才应声退下。
苏炎看了顾溶月一眼,凤眸闪了闪,面上的寒意悄无声息的褪了下去。
“走吧,折腾了大半夜了,你也累了,我扶你去东厢房睡觉。”顾溶月走到苏炎身边,伸手去扶他。
“嗯。”苏炎轻轻应了一声,由着她抚着起了身,手自然的搭在了顾溶月纤细的臂膀上。
玉白修长的手配着浅蓝色的的织锦,出其的的赏人悦目,顾溶月蹙了蹙眉,看了他一眼,扶起他缓步出了门,向东厢房走去。苏炎凤眸闪过一丝笑意,跟着她的脚步。
接下里两日圣都的百姓都沸腾起来了,宴会上有家人遭殃的官员,府里挂了白布设了灵堂。宫里发生的事,当天晚上就以飞快的速度传的巷闻街知,茶楼、酒楼、青楼、街上……,好事者三五结群的议论着,各种版本信息漫天飞,有人说刺客是前朝余孽,要报亡国之恨,有人说刺客是北王府派去刺杀皇上的,北王想夺位,有人说是淑妃不得圣宠恼恨皇上,要刺杀两国太子挑起战火……,其中有一个花边新闻让顾溶月喝的茶直接喷出来了,说北王世子俊美绝伦,护国公小姐顾溶月一见倾心,刺客刺伤了北王世子,护国公小姐为护北王世子,奋不顾身冲上前去与刺客打斗,深受重伤,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苏炎在揽月阁养伤并没有掀起多大动静,护国公默认了别人也不敢议论什么。除了有心思的顾明月每天在揽月阁“路过”几次外,其他人一如往常。不过其他人并不包括顾奕宸,他很不乐意苏炎住在揽月阁,处处和他过不去,想把他赶走。
“姐姐,坏哥哥什么时候走?”用过晚膳后,顾奕宸小脸皱成一团,又一次声音苦恼的问顾溶月。
苏炎无视顾奕宸的态度,扬手在顾奕宸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笑意盈盈道:“什么坏哥哥?是姐夫。”
“姐姐……”顾奕宸摸着脑门,瘪着唇瓣,黑宝石的眸子委屈的看着顾溶月。
顾溶月瞪向苏炎,护国公已经婉转的提醒她一次了,不能由着他这么叫。她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他依然不改,娘子娘子的叫,苏嬷嬷青碧等人似乎也都习惯了,他这样叫她,竟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他的。
苏炎唇角扬起,笑容宛若梨花盛开欺霜傲雪,笑着道:“娘子,我没说错呀。”她是他的娘子,这是早晚的事,他不就是她弟弟的姐夫嘛。
顾溶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她已经初步断定他有人格风裂症,时而乖顺起来惹人爱怜,时而发起脾气吓死人不偿命,这两日她是深有体会,她是能不惹他就不惹他,低头哄顾奕宸,“好了,宸儿不理他,快去让青碧姐姐给你洗澡,一会儿姐姐给你讲故事。”
一听姐姐给她讲故事,顾奕宸欢喜的点点头,瞪着了苏炎一眼,跟着青碧下去了。
“走吧,我给你换药!”顾溶月认命的扶起他,心里却诽腹,千年灵芝都用了,除了伤口没完全愈合,根本就没那么弱,还处处指使她,比柔弱的闺中女子还娇气。北王府的人似乎真的不管他了,这几日连个人影都不见。这家伙又好洁成癖,有伤口不能沐浴,天天擦洗,非让她亲自伺候不可,乖顺的候,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发脾气的时候,要多狠有多狠,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炎起身手搭顾溶月的纤弱的脖颈上,嘴角带着醉人的笑意,这两日他过的很舒服,没想到她除了会医术,厨艺还很好,许多食物他以前闻所未闻,美味极了。
偏头看见她鹅脂般细腻雪白的脖颈,视线往上移,落在粉润的唇瓣上,仿佛散发着清甜。苏炎不受控制的凑了过去,触上那唇瓣,奇异的感觉瞬时传遍全身,他心尖一颤,呆呆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