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予问挺直背脊坐着,唇畔的笑意未见,而益发浓郁刺目,“看来我们的达成了共识,正好我也不想多一个姐姐,那让我觉得恶心。”
她从小被人践踏成泥,日子过得狼狈不堪,而陈眠却是小公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两个人,确确实实不能成为姐妹,只能成为敌人。
陈眠淡淡地瞥向她,唇角眉梢都爬满了笑意,那么璀璨,而目光却是同情和可怜,“汪予问,在我面前耍存在感没有任何意义,并且愚蠢得令人发笑,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永远上不得光明正大的台面,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我这个正牌女儿的阴影里,不要痴心妄想了。”
汪予问捏着汤匙的手蓦地一紧,骨节泛白,脸色铁青。
陈眠无疑是戳到了她的痛处,揭开了她最忌讳的伤疤。
“陈眠,你会后悔。”她从牙缝了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眠冷眼相对,“我想,该后悔的人是你,汪予问,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警告过你,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她的声音宛如沾染了冰霜,凛冽冻人。
“你可不要指望我为你那死去的妈产生同情,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谁。”
“嗬!”汪予问冷嗤,“陈眠,我光脚不怕穿鞋,今天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免得到时候你太过震惊。”
…………
跟汪予问的谈话,最后是不欢而散,关于汪予问的身份,陈眠还真的意外。
也许是打击多了,再震惊的消息,她都渐渐地麻木了,事情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尽头。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她打了车直接回了医院。
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陈眠顿住脚步,目光温凉看着穿着端庄的李敏慧。
“陈眠,东晋在哪里?”李敏慧从长椅上站起来,矮了陈眠一个头的高度,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
陈眠抚额,轻轻袅袅地笑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搞不懂了。
陈眠低头垂眸睨着李敏慧,对着她那张嘴脸,实在喜欢不起来,“袁夫人,我跟你们袁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跟你儿子更是见面都没必要,你现在来质问我你儿子的行踪?你当我是你儿子的秘书?”
“他来找你了,你说你不知道?”
“抱歉,我很忙,如果袁夫人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这样吧。”
陈眠侧过身,打算从她身旁经过,李敏慧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陈眠,你和东晋都离婚,还纠缠着他,利用他,不觉得很可耻吗?”
陈眠连堆砌假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于李敏慧,她没心情应付,用力将她甩开,抬着下巴,冷冷说道,“李敏慧,你臆想症重度了,记得看医生。”
李敏慧从前对陈眠不满,是因为她太要强,不肯低头和妥协,如今对陈眠,简直就是痛恨,“陈眠,你还以为自己是市长女儿呢!现在你爸也不过是一个罪犯,你高傲个什么劲!幸好我儿子跟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离婚了!”
她的声音太过响亮尖锐,以至于走廊里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朝陈眠投来鄙夷的目光。
周围的窃窃私语,仿佛一根根银针,狠狠地扎入她的皮肤。
“啊,原来她就是陈永华的女儿?”
“听说陈永华贪了很多钱,还害死了好几个人呢?”
“车祸撞死人,还让人顶罪……”
……
陈眠从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和目光,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难以忍受,更甚至是动了怒,身体的动作比大脑快,她手起手落,照着李敏慧那张扭曲的嘴脸,狠狠一巴掌甩了下去。
“啪!”
医院走廊的回声本身就很大,陈眠是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掴下这一掌,连她的手都震麻了,李敏慧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