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松看不出他的喜怒,忙道:&ldo;是,那小子贪杯却量浅,几口酒下去就人事不知。属下从他贴身的衣袋里搜出来的,不会有误。他可宝贝了,用油纸包了整整三层。&rdo;宇文初道:&ldo;有无遗漏?&rdo;这张图上画的这种大型精密的强弩,若能找到全图,便是了不起的神兵利器,登上那个位子也好,兴旺强国也好,都不会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梦想。敬松很肯定地摇头:&ldo;无有遗漏。&rdo;敬松办事自来妥当,既然说是没有遗漏就一定没有遗漏。宇文初平复下胸中沸腾的热血和激动,很仔细地将图纸卷翘的纸角抚平,他不过是要查傅明珠悔婚是否与半剪有关,却没想到会弄到这样的宝贝。这图纸不是旧纸,乃是新作,又是傅明珠给半剪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傅家有这强弩的全图?傅家拿这样的东西来做什么呢?敬松跟随宇文初多年,看他神色猜他应是很珍视这张图纸,便进言道:&ldo;不然,属下去把那小子弄醒了,殿下再问他话?想来他稚嫩天真,好问得很。&rdo;宇文初摇头:&ldo;暂时不必,先让人看好了,瞧瞧他们要做什么。&rdo;将图纸仔细收好了,才叫外头候着的人进来回话。张焕扭扭捏捏地提着只缎鞋进来,黑脸微微发红:&ldo;殿下,这鞋子要怎么处置?&rdo;宇文初看也不看:&ldo;随便找个角落扔着。&rdo;张焕想不明白了,特意去弄了这么一只女人鞋来,就是为了随便找个角落扔着的?不过那女人是真够可恶的,他就没见过这么凶悍刁蛮的女子,便愤愤不平地道:&ldo;殿下真是宽容,那娘儿们居然敢对您如此不敬,应该砍了她的手才是,只藏她一只鞋真是便宜了她。&rdo;宇文初面无表情,并不答话。敬松给张焕使了个眼色,道:&ldo;让你扔着就扔着,怎地这么多废话?&rdo;&ldo;哦。&rdo;张焕摸摸后脑勺,给宇文初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忽听宇文初道:&ldo;别弄丢了,留给朱长生处置。&rdo;一听这个,张焕便笑了:&ldo;不知傅家愿出多少钱来赎买这只绣鞋呢。&rdo;朱长生随后进来,笑道:&ldo;说什么呢,这样热闹?&rdo;张焕上前抱住他的肩头,讨好笑道:&ldo;朱老哥,按殿下从前定的例子,谁想到的挣钱法子就能抽分子。若是这绣鞋换得银钱,我要抽成的。&rdo;傅相家资丰厚,傅明珠又深得宠爱,恰逢她闹着要和临安王悔婚的当口,为了她的名声,傅家怎么也不会少出这个钱啊,能分一点就发财了。朱长生冷眼瞅他:&ldo;这法子是你想的么?&rdo;凶器当然不是……是殿下,张焕悄悄瞅了宇文初一眼,见宇文初坐在窗前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神色高不可攀,只好用商量的口吻小声道:&ldo;事情是我经办的,论功行赏,我总能分得一杯羹吧?&rdo;朱长生拿大白眼赏他:&ldo;你想得美呢!方才傅家的人到处传说,有贼闯入他们家姑娘住的精舍,偷了贵重东西出去,要让观里帮忙查看抓贼呢。你就是那贼!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人看见你去回廊那边偷鞋?若有,赶紧地说,省得人家打上门来要人,让殿下难做。&rdo;&ldo;啊?她怎么这样不要脸呢?还倒打一耙!&rdo;张焕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见朱长生和敬松都好笑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又被调侃了,气得去找宇文初评理:&ldo;殿下,您给评评理,他们尽欺负属下老实。&rdo;宇文初这才抬起头来:&ldo;把鞋放下,退下。&rdo;张焕忙将鞋子放下,利索地退了出去。宇文初伸出两根手指,捏了缎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那鞋做得精致,用料华贵自不必说,难得鞋底还fèng了上等的香料在里头,幽香扑鼻,鞋尖那颗龙眼大小的合浦明珠更是流光溢彩。不期然间,傅明珠那张灵动美丽的脸便浮现在他面前。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是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娇矜的小女子竟会半夜跑到凌空回廊上疯狂旋转,再不要命似地把整个长廊跺得&ldo;咚咚&rdo;响,好像心里特别愤怒似的……要什么有什么,比公主还要过得称心如意,她别扭个什么?宇文初微眯了眼,将缎鞋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面前的案桌上,道:&ldo;朱长生,明日你去给傅明珠送清单时告诉她,她刺杀本王的凶器遗落在此,是否需要送去给傅相过目?&rdo;朱长生忍笑道:&ldo;是。&rdo;想想又道:&ldo;殿下,那女子是个刁蛮不懂事的,难免会冲撞了您,不如直接知会傅相,傅相会做人,知道该怎么做。您看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