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瀚兄妹俩,暂时啥都不干,每日好吃好睡。
给小少爷做书童的事情,似乎已经被人遗忘,小妹也暂时没有任何安排。
不过嘛,费大少爷血战反贼,兴之所至沙场赏月的事迹,已经迅速从忠勤院传到内院。
而且添油加醋,演化出各种版本!
这天,侍女墨香突然过来,满脸微笑道:“瀚哥儿,少夫人有请。”
赵瀚吩咐小妹不要乱跑,拱手作揖道:“烦请姐姐带路。”
跟随墨香离开忠勤院,经过一条植满翠竹的过道,又踏进一扇拱门便来到内院。
穿过小院,顺着回廊七弯八拐,很快便进了间小厅。
墨香站在小厅门口,对另一个侍女说:“迎春姐姐,人带到了。”
侍女迎春说:“你自去吧。”
侍女墨香,立即作礼告退。
迎春瞧了赵瀚一眼,面无表情说:“跟我进来。”
少夫人的贴身丫鬟,看来不好打交道,赵瀚全程闭嘴没乱说话。
迎春掀开门帘,带赵瀚进入里面的大厅。
大少奶奶娄氏,正坐在桌前翻阅什么,不时拿起毛笔写写画画。
“娘,女儿把人带来了。”迎春终于露出笑脸。
这一声“娘”,当然不是亲妈的意思,而是内院奴仆对主人的亲昵称呼。
娄氏放下毛笔,转过身来,吩咐道:“给小哥儿沏杯茶。”
“是。”迎春躬身退后。
娄氏的气质温柔端庄,对待赵瀚也非常和蔼,微笑说:“不要害怕,坐下说话。”
“多谢夫人!”赵瀚拱手坐下。
娄氏对此颇为满意,点头赞许:“不怕生,不露怯,举止从容,确实比家生子更优秀。”
赵瀚说道:“夫人谬赞了。”
娄氏见他小小年纪,就表现得言行得体,不由问道:“你家里是作何营生的?”
赵瀚重复当初的谎言:“回禀夫人,小子出身儒户,家父乃霸州府武清县举人。因耿介清正,家父虽然中举,却拒绝乡民投献,家贫挨不过今年灾荒。举家逃难之际,又遇马匪洗劫,全家只剩我与小妹相依为命。”
“令尊清廉之士,让人佩服,”娄氏叹息道,“小小年纪,就流落异乡,你们兄妹也是可怜。”
赵瀚说道:“人各有命,不必怨天。”
一个十岁孩童,表现得如此从容,娄氏越看越喜欢。她问道:“独流镇夜袭乱贼之事,可是真的?”
赵瀚微笑道:“半真半假。”
“哦?”娄氏有些诧异,“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赵瀚说道:“小子当时体弱,妹妹也在病中,没有跟着公子一起杀敌。之所以那般说,是小子初来乍到,害怕被其他下人欺负。至于进献破敌之策,也是公子所为。”
娄氏略作思索,笑道:“你就别往少爷脸上贴花了,若真是他想出的计策,早就自己说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