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各怀心事的时候,孙安又转身向盛朝旭躬身行礼:“义父,如今的你心愿已了,愿意代家父训教我这个不肖之子,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聆听教诲,还望义父以后多多照顾。”
盛朝旭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也不知道这个废物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故意来恶心他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笑两声。
群臣也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孙安做事出人意料,纷纷暗自摇头,看来他这个废物的名号真不是盖的,被盛朝旭算计,还要“认贼作父”,真是没羞没臊,孙家人的气节和脸面都被他给丢光了。
武宗皇帝也眉头暗皱,他刚才帮着孙家出了一口恶气,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这小子居然就当真了,要是换了孙玉阳和那三个儿子任何一人,早把盛朝旭揍得他老娘都认不出来。
“罢了!”武宗皇帝低沉又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孙安,抬起头来。”
孙安谨记魏忠贤的叮嘱,躬身答道:“臣不敢冒犯天颜。”
武宗瞟了一眼孙安:“恕你无罪!”
“遵旨!”孙安就等的这句话,其实他也很像看看这位和孙玉阳并肩作战的马上皇帝到底是什么模样,以前除了电视电影中,他还从没见过真正的皇帝呢!
他缓缓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身穿玄色龙袍,并未戴王冕,两道粗重的白眉如同直入鬓角,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只是那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浑浊,让这种杀伐之气减了大半。
看到一位活生生的皇帝就在眼前,面对整个大秦国的王者,孙安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嘴巴,露出诧异之色。
他吃惊的并不是武宗皇帝的模样,而是他的能力值。
武宗皇帝的智力和政治都是问号,自己还看不透,但武力值69却是正常颜色,并没有生病或受伤的褐色标志,这让孙安大感意外。
“像,真是太像了!”
惊疑之中,却见武宗皇帝颔首而笑,感慨道:“你这模样和当年的世贤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唉!”
孙安的面貌让武宗皇帝想起了往事,但看到孙安现在的样子,再想起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却忍不住一声叹息,孙家一门忠烈,到了这一代却彻底没落了,上天对大秦何其不公,对孙家更是残忍。
此时孙安心中也有无数个念头闪过,都说武宗皇帝病重不能临朝,但他的数值全部正常,系统不会出错,那就说明这老皇帝是在装病,看来这皇宫之中果然人心叵测,处处危机。
一想到这里,孙安心中的警惕又提高了几分,既然这老皇帝不是真正的老糊涂,就不能随意糊弄了,毕竟他还掌握着大秦绝对的权力,如果能得到老皇帝的青睐,不比结交任何一个势力要可靠?
现在整个大秦都处于党争的漩涡之中,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文武大臣各有支持的人,只有老皇帝在暗中观察,只有站在老皇帝这边,才是真正上岸的人。
听到老皇帝萧索中带着失望的叹息,孙安轻咳一声,抱拳朗声道:“陛下,微臣虽然身患隐疾有过消沉,但经过这件事死里逃生,觉得人生价值远不在此。当年司马迁受宫刑能写史记,蔡伦不结交权贵保住皇家,还发明了造纸术,这都是身残志坚的典范,臣以后愿以他们为榜样,知耻而后勇,为孙家争光,为国家效力。”
“哦?你果真有这悔悟?”武宗皇帝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孙安,抚须沉吟片刻,欣慰大笑道,“看来这生死之事,终于激发了你孙家人的气概,真是塞翁之马,焉知非福呐!”
左丞相朱云峰及时出列奏道:“孙安今日上朝能有这番认知,实乃陛下皇恩浩荡,正气感染所成,开国公之后有如此志气,老臣也深感欣慰。”
朱云峰是和孙玉阳齐名的大秦三公爵之一,当年他们一个在前线浴血厮杀,一个在后方总理朝政,有“小萧何”的美誉,因功进爵安国公,十余年来一直担任左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武宗龙颜大悦,看孙安蹲着马步站着十分辛苦,对魏忠贤吩咐道:“来人,孙安有伤在身,不便久站,给他赐座。”
孙安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换来个座位,心中暗喜,嘴上却说道:“金殿之上,哪有臣的座位,微臣不敢坐。”
武宗笑道:“你受了重伤还来上朝,叩拜之礼都免了,坐着也无妨。”
此时魏忠贤已经屁颠屁颠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殿上,脸上堆着笑,示意孙安赶紧坐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着面圣,而且孙安刚才那一席话给宦官长足了面子,他觉得孙安现在能坐下,就是代表宦官坐在皇帝对面,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殊荣。
孙安看看左右,这些文武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便迎上来,虽然他们已经饿得浑身发虚,嘴唇泛白,但见皇帝给一个没有官身的废物赐座,眼神依然十分犀利。
他们为国家日夜操劳,不说别的,就今天这事,五更起来等待早朝,到现在滴水未沾,饿得两腿发飘,受尽了苦罪,到头来这个罪魁祸首不但没有惩治,反而还破例赐座,简直岂有此理!
大臣们这时候心中愤慨,诅咒孙安的同时,也愈发觉得武宗皇帝越来越昏聩了,行事决策全凭他的喜怒来定,根本不考虑什么礼法制度。
孙安抱拳道:“陛下,臣至今于国家寸功未立,如果在诸位大臣面前坐下,实在心中不安,愧不敢当,如果陛下怜悯微臣伤势,还请为诸位大臣赐座,臣才敢陪在末座。”
“嗯,看来你还是懂得礼数的嘛!”武宗看孙安也不像传言中那般浪荡桀骜,似乎还孺子可教,老怀宽慰不少。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群臣饿了大半天,昏死过去的近一半,武宗皇帝心中的怒气消失,也知道大臣们确实不易,就算有人借故滋事,总也有一些无辜受到牵连的,让他们陪着受罪确实不该。
他也想着如何安抚文武,恰好孙安为求情,也就借坡下驴,点头道:“好吧,既然孙安为诸位求情,那我们就不当朝议,只当寻常事讨论,每人赐座椅一把,再赐补气丹一枚。”
“谢主隆恩!”大臣们也没想到孙安竟会替他们求情,赶紧跪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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