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意识里,她还是说了出来。
经过这么多事,她想,她相信她的丈夫,相信那个和她共同熬过了八年艰苦岁月的男人,相信他们孩子的父亲。
至少这一刻,现在,他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应该共同对付那个主宰他们命运的剧情,和这一切抗争。
顾舜华想起这些,心口竟然有些发热,能做到吗?
她觉得能。
最初过去内蒙兵团,那里就是荒芜一片,连睡觉的窝棚都没有,可是他们凭着自己的双手,战天斗地,这不是连矿井都建起来了?
还有什么是坚强的意志做不到的呢?
想到这里,顾舜华抬眸望向任竞年,此时的任竞年依然陷于沉思之中,神情严肃凝重。
顾舜华想,也许是对的,应该告诉他,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在那里瞎想要强很多。
这时候,任竞年却开口了“舜华。”
顾舜华“嗯?”
任竞年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放在顾舜华额头上。
顾舜华纳闷。
任竞年无奈“这也没发烧啊。”
顾舜华“什么?”
任竞年眸中满是心疼“舜华,这段时间你可能太紧绷了,不过没关系,我来了,最近你多休息,工作的事,你能省事就省事,别太累到自己。”
顾舜华歪着脑袋,拧眉,打量着任竞年“你觉得我在说胡话?”
任竞年安抚她“舜华,是我不好,让你最近太辛苦了,你表妹这个人确实有问题,之前我竟然没察觉到。”
顾舜华认真地道“竞年,我不是说胡话,是真的,那天我到了大栅栏,突然感悟到了这一切,我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许多事,所有要发生的事都涌入了我脑子里,我看到这些都写在一本书里,我看到了所有的事情,陈璐就是觊觎你,她去五原找我们,她真正的目标是你,她想让我离开你,和你在一起。”
任竞年便抱住了舜华,他抱住她的时候,肩膀紧绷,手指甚至微颤,声音却非常温柔坚定“舜华,你说得对,陈璐就是一坨狗粪,我永远不会正眼看她,你所担心的那一切,永远都不会发生。”
顾舜华无奈“你不信我,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任竞年抱着她轻轻地拍哄,又握着她的手“舜华,你听我分析。这个陈璐,可能确实有点问题,她可能有什么办法暂时性地去控制周边人的意识,让别人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查查她到底是不是用了什么□□或者什么改变磁场影响人类脑电波的奇怪工具。”
到底是喜欢物理书籍的,也能很快想出一些用科学解释的路子。
顾舜华却哑口无言。
任竞年“对她,我们小心提防观察就是了。至于你,应该是当时为了户口的事,你精神压力太大,整个人绷得太紧,加上你表妹确实有点问题,你就开始胡思乱想,或者就是做噩梦了。”
任竞年用双手轻握住她的肩膀“舜华,你放轻松一点,这些都过去了,你不是已经把户口落下了吗?落下孩子的户口,还在大杂院里扒拉出一块地让我们盖房子,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剩下的我来办,我会盖起来房子,也会让我们日子好起来,更会想办法来首都一家团圆,你可以放轻松一些,别想太多。至于陈璐,那根本不是事,以后我们躲着她,或者干脆想办法拆穿她的伎俩,那不就行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被她那点伎俩蒙蔽。”
顾舜华眨眨眼睛,她有些委屈,没想到她鼓起勇气和他说了这么一番,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根本不相信我说的?那你说我为什么突然从北京跑回去五原,我不嫌折腾得慌?我不就是怕你娶了新媳妇忘了孩子……”
任竞年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包容而怜惜。
他那样子,可能真觉得她就是一神经病。
顾舜华彻底无奈了“算了,不信就不信!”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这么重要的事,她是信他才和他说的,结果看他那样子!
任竞年便从后面抱住她“舜华,我信你,当然信你,你看我根本不搭理那个陈璐,你得信我,陈璐的秘密,我一定想办法查出来,等我破解了,你就彻底不用担心了,在这之前,我肯定不会单独和她相处,我看到她就跑行了吧?”
顾舜华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声“行,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