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嫂这才脸放晴,“这就对了,老母鸡汤是好东西,闻着都香,最养人,瞧你虚的,一定得多喝。”
多喝?真要命啊。
靳庭轩暗叹身不由己,默默咽掉一口口黏黏腻的汤汁,真真的有种作呕的感觉。
喝个鸡汤就像上刑,就算病号脸上掩饰的很好,纪纤云还是能体会到他此时生无可恋,鞠一把同情泪的同时,也只能耸耸肩。
自求多福喽,好不容易熬的,就喝一碗吧。
一碗鸡汤喂下去,福嫂满意的端着碗离开,纪纤云就拢着手坐过去,聊表安慰的转移话题,“地上雪很厚,看着还得继续下,大雪封山之后得一个月上不来下不去。这样一来,你家里人是不可能找到你的,只能在山上委屈着了。”
“无碍。一个月养伤正好,就是,家母要白白担心许久。”
“真的无碍吗?天天喝油鸡汤也无碍?”,纪纤云打趣的挑挑眉,慢悠悠调侃,“我要是你,别说喝上几天,就是一碗也受不了。实话实说,你现在嗓子难受不?”
被说到症结,靳庭轩也是无可奈何,“……她们也是为了我尽快恢复。”
“气血两亏,补肯定得补,不过,也分怎么补。做的清淡一些,不光补身体,心情也会好。”,纪纤云眼中闪过一抹小算计,之后,很是诚恳的自报奋勇,“这样吧,这几天你的饭食由我来做。我呢,作为大当家,给你做什么吃,还是做的了主的,她们肯定左右不来。”
对他这么好?!
靳庭轩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再想到给他清理伤口换药包扎,不禁,耳根就红起来,莫不是……
有些笃定那种可能,一时,弄的他表情很不自然,舌头都跟着打结,目光飘忽的不敢对视,“大当家,这……使不得。我……刚才的鸡汤就很好、很好。”
两世为人,古人的小羞涩还是看的清,纪纤云瞥过去一眼,默默奉上一记白眼。
呵呵,真会自作多情。
就算自觉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可,她看起来像那么花痴的吗?
哪里来的自信?被人砍成血葫芦躺在炕上等人喂,还能被女人看上。
打击人家自信心,尤其是人家很脆弱的情况下,貌似有些太残忍,遂,她只当没发现,干脆的直抒胸臆,“靳少主,我这人不会绕弯子,就直说了。我们呢,竭尽所能的照顾你,也不是不求回报的,等你康复之后,希望天泉山庄帮个小忙。”
“……”,原来不是……
靳庭轩自作多情一场,脸上更显尴尬,目光讪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掩饰窘态,绷着脸道,“……请说,只要我天泉山庄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
“好说好说,对少主您来说,肯定算不上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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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翌日一早,纪纤云困倦的很,还是哈切连天,两眼迷蒙的咬牙爬起来穿衣。
赵嫂已经出去忙了,槐花正轻手轻脚的梳头发,见小姐起的急切,不明所以的很,“小姐,外边的雪都到小腿肚了,二当家正带人清理,您还是多睡会儿,等院子里的雪扫干净再起来。”
“不睡了,我得去给病号做饭。”
“什么?!”,槐花陡然提高了音量,一张脸倔强的杀气腾腾,“小姐,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给他做饭?不行,不行,要是让王……让姑爷知道,肯定不高兴。”
“不就做个饭,有什么的?还有啊,你们是不是傻,坑你家小姐我的事也让那谁知道。算了,就当我这人馋,单开小灶,除了自己吃匀给他一碗。你不看看他病怏怏的样子,不好好喂养,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还是咱们。”
想想也是,油腻的不乐意吃,清淡的吧,只有清粥小菜喂下去,熬不了几天没准那人还是活不成,槐花也就叹口气,牢骚满腹的过过嘴瘾,“大户人家的少爷真不好伺候!我看呐,他就是欠饿。原来我们在庄子上,菜粥都喝不饱,过年都没一碗鸡汤……”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舌头都是娇贵的,哪是一点波折就能改观?
纪纤云也不和槐花争论,穿戴整齐就出了屋。
雪停了风住了,天还是灰蒙蒙一片,苍茫大地,人是那么渺小,呼吸着凉飕飕的清新空气,瞌睡虫瞬间跑了个没踪影。
不能用扫的,要用木锨铲雪,兄弟们忙的热火朝天,一时,她也动了玩儿心,鼓动着李二狗几个,给她堆个大雪人。
众人争先恐后的团雪球,她就去了厨房,等到她做好了勾芡粉的野蘑菇瘦肉汤,一人高的雪人已经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