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又没出息的变成了祈求。
温浅冷淡瞥了眼他迅速红肿起来的眼角,哼笑一声,心里远远解不了气,抬手扼住他喉咙,狠厉地瞪他,“随衍,咱们这次的梁子是真结大了,我给你列举一下,给我邮箱动手脚,是把徐安冉收买了是吗?她喜欢占小便宜,是,这事儿我早都了解,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在中国就交了她这么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咬了下唇角,“第一次,西昌下高速那会,我和我老大没伤着,这事儿就算过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上次,你他妈戏编的很足啊,我老大跳车磕到额头,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事儿,过不去。”
她手上力度骤收,扣在他动脉血管上的指肚用力到像是要刺穿他,她皱起眉,直接把他甩去身后大门上,“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温家的东西,你们别想染指,我今天就空手来的,想要东西?我已经交给我哥了,对不起啊,你来晚了一步。”
随衍苦笑,任她攫住,不挣扎丝毫,淡淡说,“心心,这事儿我现在跟你解释不了,我只能告诉你,那颗夜明珠不是你们家的东西,你哥一直在英国,你们家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来中国,东西就在你身上,你骗不了我。”
温浅被轻易揭穿了招数,也在意料之中,这本就是她信口拈来。她蹙一下眉,沉着嗓子警告,“别跟我废话,更别想打感情牌,随衍,东西是不是温家的,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老大人呢?”
随衍仰头看了看天,眼睛缓慢闭了一下,声音有些变了,“你真看上这小子了?”
他垂眸,定定看着她,下巴点了点门口正对的那间客厅,“心心,我是真想弄死他。”
可我怕他死了,你心疼的缓不过来怎么办?
温浅眼皮跳了一下,垂下手,转身就撒腿朝客厅跑。
沈绿气的跳脚,见那些随行一个个的都看随衍脸色行事,连挡都不敢挡温浅的脚步,无可奈何,只能拿出手机,偷偷躲去了院子暗角。
温浅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被扔在地上,暗红血渍布了一脸,已经分不清伤口究竟在哪里,近乎昏迷状态的白纪然。
她张开嘴,双腿顿时就软了,愣了愣,踉跄着跑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那里。
白纪然靠在一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圆木柱上,被麻绳绑起了双手,恹恹拉拢着脑袋,下巴就快点到胸口,像是失去了意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大衣被撕开,白色卫衣上全是黑乎乎的鞋印子,重叠了不知多少道。
温浅整个乱了分寸,心里又疼又恨,刺痛感密密匝匝的裹挟着她全部感官,跪在那里捂着脸呜呜地大哭起来。
白纪然吃力地掀掀眼皮,面前的景象已经出现白茫茫的几道重影,他看不清,但那毫不收敛的哭声他是熟悉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压不住喉咙里突然上涌的反应,铁腥味充斥满了整个口腔,唇瓣嗡动了下,便尽数喷了出来,碎在温浅腿边,一地红色斑点。
温浅大脑“嗡”的一声,像被扔进颗烫红的火种,登时就炸开了。
人也被炸醒了。
她跪着又朝他挪动一点,抱住他的脖子,让他往自己身上靠,承受住他全部重量,手心放在他后背轻轻顺着,“老大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她迅速收起哭腔,是近乎极端般,忽然就冷静下来。
她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随衍,猩红的眼圈里,是平静之下竭力压制的那抹嗜血的冷意。
“给我叫车,趁我现在还不想弄死你。”
随衍抬头,淡嘲地笑了两声,沉默一下,才说,“你当我真对这颗什么破珠子感兴趣呢,我完全就是因为你,因为我爸说了,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他就能有办法让你乖乖跟我结婚。温浅,先不说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了,你跟他,才认识多久?连一个月都没有,你能为了他,随便就说出弄死我的话。”
他重重地点着头,“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文不值?”
温浅眨眨眼,回忆涌上来,让她心口越发酸胀。
但现在不是跟他争执谁是谁非的时候。
她埋下头,深吸一口气,重新看随衍,换了声音,哭腔又要出来,“对不起,我求你了,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解决可以吗,我求你,给我一辆车,我要去医院。”
随衍咬着牙,转身用力踢了一脚门框,在做最后挣扎。
她说,对不起,她说,我求你。
她低着姿态,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跟他服软。
沈绿拿着手机,悠悠地走进来,眼角觊着温浅,将手机拿给随衍,“随叔叔让你接电话。”
随衍脸色一变,顿了一下,才木纳接过手机。
温浅垂眸,眼睛止不住又酸了。
她摸着白纪然的脸,唇角朝下弯,“老大,是不是很疼?”
视线里的那张脸已经渐渐重合到一起,白纪然喉结上下动了动,极淡地勾了勾唇,竟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这么一问……我才发现,还真是挺疼的。”
温浅听不得这句话,吸吸鼻子,又要哭。
那边,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随衍用力摔开手机,一把将沈绿推去墙角,“你他妈算老几,敢插手我的事情?”
沈绿委屈地抿着嘴唇,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随叔叔说……”
随衍指着门,打断她的哽咽,大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