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声停了,余音犹在,回山的柳青芙疯狂的赶到后山,那里有她最在意的人。
她并非带着愉悦的心情而去,她焦躁而疯狂,她最在意的人要去死,她不得不去阻止这个任性而疯狂的想法,即便这会让在那个人人颜面扫地。
那又如何。
只要他活着就好,颜面这东西又值几个钱。她又一次加快脚步。
后山有一处凉亭,亭子里有一座巨大的、千斤重的鼓,橙黄的鼓面陈旧的,就像凝聚了几千年的尘埃,却依稀可见昔日的庄严宏大,但柳青芙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东西。
此地已聚集了不少人,男人女人,热闹的就想坐忘峰下的集市。柳青芙从未见过后山有如此热闹的场面,想必只有生死擂台开启时,才会如此。
不!千万不要!她对自己,可又明白,韩闯的任性不由她而改变。
“开始没有。”她粗喘着气,随意拉住一人问道。
那是一个姑娘,兴奋异常
“你来的正好,刚刚开始!”
柳青芙没等她完,便向人群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喊:“等等!等等!”可那娇弱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海之中,连一细碎的浪花,也没泛起。
就听一声庄严而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两人可想清楚,生死擂台一开,必有一生一死,便是我也不可能提前打开擂台。”
柳青芙认得这是守护擂台的司徒长老的声音,在青竹宗里,这个老头就像个闲人,永远守护着生死擂台,人们都渐渐忘记了他的存在,而今天,他又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不!不要开始!千万不要!”柳青芙大喊,可她的声音又怎能于沸腾的人群相抗衡,即便是身边的人,也听不清楚这个姑娘在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明白,司徒长老,但此战——不可避免!”
这是韩闯的声音,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稚嫩,更像个天立地的男人了,可柳青芙宁愿它一辈子稚嫩下去,做男人有做男人的责任,而担负责任,往往相当于担负危险。
“傻师弟啊!你为什么要答应!”
她停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韩闯的就是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她明白这个师弟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就像他背着自己和爹爹使用断肠草一样。
祈祷,
柳青芙所能做的,唯有祈祷而已,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她向来不相信奇迹,却又不得不相信。
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呢?”
另一个声音传来:“我、我……”语气唯唯诺诺的,完全没有韩闯的坚定果决,可到最后,他依旧了一句:
“我没有意见。”
“好!现在我就开启生死擂台,你们两人好自为之吧!”苍老的声音在叹息,多少年了,他早已忘记自己经历过多少决斗,从风貌正茂,一直到垂垂老矣,本以为可以安度余生,却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光——
呵呵,最后的时光——
无论什么言语也无法阻挠生死擂台的开启,老人明白,柳青芙明白,只要决斗的两人愿意,处处都是生死擂台。
柳青芙缓缓挤到了前面,只见擂台上,韩闯和一个白眉毛的男人遥遥相望,她认得那个人,铁臂白,在外门高手中虽不算突出,但也是极厉害的存在。
“希望奇迹会发生吧。”她喃喃的念叨着,泪水打湿了眼眶。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