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冷笑一声:“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哥几个,给他装走。”
我被装到面包车里,眼睁睁看着柴教授家渐行渐远。
等面包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被这些人押送到一个小院。我抬头,正好看见一个满脸油汗的山羊胡子。
我这汗瞬间就下来了,小时候玩过一个游戏,就是用臭球在地上画一个圈,然后把蚂蚁放进去。这小东西就一直在圈里转悠,始终不能出来。
我现在就是这个感觉,我感觉转了一大圈,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眼前这个小院,分明是,分明是他妈曾经关着杨念魂的那一间精神病院呐。
山羊胡子拍拍我的肩:“这位兄弟很面熟啊。以前来过咱们这?”
我说:“来过,和柴教授一块来的。”
我本想抬着柴教授的名号让他把我放了,没想到山羊胡子点点头:“果然是二进宫。像他这样的,治而复发的,属于重症,得关到最里边。”
然后,这几个人和山羊胡子把我推到最里面那间屋子里了。外面噼里啪啦不知道锁了多少锁。
我大喊:“我不是精神病。放我出去。”
山羊胡子笑了笑:“每个人都这么说。”
我无奈,只好打量这间屋子。
这屋子很大,光线差到了极点。只有高墙上的一扇铁窗透出点光线来,但是那扇窗户又被外面一棵大树给挡住了。
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床。
我长吁短叹得坐在地上,盯着铁窗发呆。
这时候,我听见墙角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然后地上一片泥浆突然从地上聚拢,站起来,成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
我大叫一声,顾不得腿疼,一下撞在铁门上:“有鬼啊,麻痹的,快点放我出去。”
透过门上的小铁窗,我看见山羊胡子正在和别人聊天。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还说自己没有神经病,这叫没有吗?”
身后那团脏乎乎的人形,就像是个笨拙的小孩用烂泥巴捏出来的泥人。只能大致看出来,是个人,其余的,鼻子眼,胳膊腿,都不大精细。
这时候我已经镇定下来:光天化日,地上的一滩泥怎么会变成人?但是刚才我明明白白看见……
由不得我多想。它已经逼过来了。
我一拳打出去,本以为会把它的脑袋打扁。没想到,触手很硬,这感觉,倒真像是一个人的脑门。
那泥人被我这一下打得有点蒙,晃了两晃,倒在地上。
在它倒地的那一刹那。我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泥人。这是个人,只不过身上披着一条脏的不能再脏的床单。
我冷冷的看着他,或许,我该称他为病友。
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不是因为这里暗,是因为他脸上太脏。
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然后哆哆嗦嗦得爬起来:“我的隐身衣呢?我的隐身衣。”
然后,他一把拽过地上的脏床单,重新裹在身上,然后,又缩到墙角去了。
墙角那里有个低洼的坑,他裹着脏床单躲在哪里,由于光线昏暗,还真不好发现。
但是我已经无心在计较这些了,他的声音已经镇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