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希米尔的赌注,卡努特很满意,卡古满脸担忧,哈尔斯滕则一脸死灰——这样一来,如果希米尔胜了,这座城市就会变成厄兰人的,和阿特达家就没什么关系了;而万一希米尔败了,这些厄兰人就会成为卡努特的帮手,老阿特达的队伍恐怕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了。
于是,一干好汉们纷纷让开场地,将卡努特和希米尔留在场地中间。
卡努特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你我之战,奥丁见证!”
希米尔也郑重其事的举起战斧:“奥丁见证!”
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
事关重大,无论是卡努特还是希米尔都没有打算在获胜前给对方留下机会——因此,当卡努特收起剑的时候,就迅速前冲,同时突刺;而希米尔则大声吟咏出声:“霜刃铿锵闪寒芒,残阳西落映血光,老树伐下焚枯骨,壮士终究阵上亡。”
希米尔吟咏的速度极快。而随着他的吟咏,他也开始两眼发红——伴随着几乎是咆哮而出的最后一个词,狂暴战士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猛的挥动了他的战斧。
利斧发出的破空声让卡努特也吃了一惊——在此之前,他只在罗马皇帝的北欧卫队中几个最骁勇善战的勇士那里听到过这种声音,而当年,那几个勇士中的任何一个都拥有一对一击败卡努特的实力。
来不及多想,卡努特刹住前冲步伐的同时倾身后仰,举盾阻挡。
下一刻,沉重的斧刃狠狠的咬上了盾牌,轻易的斩断了包盾的铁箍,撕碎了坚实的橡木和柔韧的蒙皮——即便卡努特已经及时的放低身体收回盾牌,仍旧被斧刃擦伤,在小臂上留下一道可怕的伤痕。
交手头一回合就受伤,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虽然这里面有卡努特轻敌的成分在内,但也足以证明希米尔的本事。
不给卡努特喘息和思索的时间,双眼血红的希米尔已经毫不留情的近步,反手一斧又抡了回来。
盾牌毫无作用,也不堪使用,卡努特便将盾牌向着希米尔的脑袋一丢,又退后了一步。
若是换了一般人,多半会闪躲一下,再做反击。可希米尔毫不迟疑一低头,用头盔硬挨了一记,再次进步猛劈。
伴随着厄兰岛人连连不断的喝彩声,希米尔一步快过一步的紧追卡努特,疯狂的进攻,将卡努特逼得只能左右闪避,连连后退。
这个时候,卡努特突然无比怀念自己小时候父亲给自己的斧头。
虽然他手中的宝剑窃自乌普兰大神殿,是古代法兰克工匠的得意作品,却终究不能与重斧硬拼。而如果他手头拿的是柄斧头,哪怕仅仅只是最普通的小手斧,他都有兴趣和对面这个希米尔比比力气——毕竟,就动手的速度而言,卡努特估计自己虽然略胜一筹,但也并不比对方快多少。
又躲了一会,眼看对方的动作丝毫也没有慢下来,卡努特便决定要冒险一搏了——他的女人在外面为他争取时间,他的左臂也随着时间流逝开始变得麻木,他不能这么空等着。
当希米尔再次高举战斧,奋力下劈的时候,卡努特便毫不迟疑的将手中价值连城的法兰克古剑向后一丢,在瑞典人的惊呼声中赤手空拳的朝着希米尔扑了过去。
在厄兰人胜利的欢呼声和瑞典人绝望的哀叹声中,希米尔狡猾的后退一步,让斧刃朝着卡努特的头顶落下。
下一刻,整个场子都安静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卡努特高举双臂,紧紧地抓住斧柄,一点一点的将已经落在他头顶斧刃一点点的举了起来。
这一次,就连狂暴战士也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希米尔眼睁睁的看着卡努特将斧刃从脑顶移开,虽然竭尽全力也无法下压分毫——这让他越发愤怒。
而即便在将斧刃从自己的头顶移开之后,卡努特也没有丝毫放松,仍旧叉开双腿,站得稳稳地将斧头向着自己这边拉扯。
在两个战士的可怕巨力下,一握粗细的斧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在双方战士为自己首领叫好加油声中危险的弯曲,最后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希米尔懊恼的大叫一声丢下手中的半截斧柄,准备冲上去和卡努特搏命。
但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希米尔,接着!”
狂战士敏捷的向旁边跳跃同时扭头,就看到一柄巨斧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理论上,这么做是坏规矩的——双方既然已经约定了一对一,那么无论是谁跌倒了、丢了武器,或者盔甲被打坏,那都是奥丁神的意思,容不得别人干涉——这样,在一群人的怒目而视中,卡古便小心的缩进了自己的队伍里。
战士的本能让希米尔一把抓住了战斧。
而接下来的事情,再犹豫也没有意义了——希米尔毫不迟疑的将战斧抡了出去。
两柄斧子猛烈的撞击,相互将斧刃撕扯成四散飞溅的碎片,同时深深的咬合在一起——从这一点上看来,卡古丢出来的到也是柄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