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叫了这一嗓子,急忙钻到花丛里躲起来。这一刻,屋里头鸦雀无声,隔了会儿,一大一小受惊马似地跑出来,正是齐姨娘跟她儿子景正辉。两人面色如土,齐姨娘看了看周围:&ldo;方才……卿二爷在这儿?&rdo;景正辉咽了口唾沫,方才的骄纵也不见了:&ldo;娘,方才我们的话给卿二哥听见了,他、他一定会不高兴……会不会找我的晦气?&rdo;齐姨娘咬了咬唇:&ldo;必然是他把这儿走听见了……他不是在祠堂里跪着吗?怎么会又跑出来?&rdo;景正辉又气又怕,说:&ldo;一定是那些奴才私放了的,好哄骗父亲!&rdo;齐姨娘拉住景正辉:&ldo;行了,他已是走了……我们、我们先进去。&rdo;玉葫看两人重退了进去,她掩着口,蹑手蹑脚地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而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假山之后,玉姗手中持着一柄折扇,把这一切看了个明明白白。丫鬟捧了茶上来,见她站着,便问:&ldo;姑娘站在那儿做什么?&rdo;玉姗笑道:&ldo;看好玩儿的……有只黄雀扑棱着,要算计捕那螳螂呢。&rdo;丫鬟惊奇,过来瞅了瞅,道:&ldo;奴婢怎么没看见在哪?&rdo;玉姗扇子抬起,遮着唇边嫣然巧笑:&ldo;等你看?早飞了。&rdo;☆、30吃酒玉姗把事儿说了一遍,笑瞧着景正卿:&ldo;你自己说吧,如果不是明媚丫头在后面指使,她那个丫鬟怎么会那么大胆子敢去陷害你?你必然是哪里得罪了人家了?&rdo;景正卿难以启齿,总不能就说他在路上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儿轻薄了个遍,故而才得了这份记恨。景正卿只好苦笑:&ldo;我哪里知道?或许我哪做得不是,招了妹妹的恨?&rdo;玉姗瞅了他片刻,慢条斯理说道:&ldo;得了,你不跟我说也罢了,但有句话你得记着:别的怎么都好,只是你别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或者怀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rdo;景正卿被点心噎了一下:&ldo;这是什么话……&rdo;转念又问,&ldo;难道姐姐觉得我对明媚丫头怀着什么心思?&rdo;玉姗轻笑着瞅他一眼:&ldo;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虽则在外头风流,眼光却高的很,若不是这样儿,也不至于现在都没个真正情投意合的人物……明媚丫头出身虽则一般,但人物却是一等的,连我见了都觉稀罕,你护了她一路,难道就没别的心思?&rdo;果然是知弟莫若姐,景正卿听玉姗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ldo;心事&rdo;,但他却不能承认,他色胆包天是一回事,摆到台面上又是一回事,别看景正卿对云三郎说什么&ldo;若事情捅出去,大不了顺势成亲&rdo;之类的话,但真个儿行事起来,却仍不能这样,就算要成亲,那也不能事先就闹出那样的事儿来,他自己先且不提,对明媚却是百分百极不好的,若是细思,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景正卿不管如何都是不能承认的,虽然在景府他跟玉姗关系很亲密跟其他人不同,但这些私密的事儿,涉及明媚,景正卿去是极有分寸,极为谨慎。&ldo;姐姐你可冤死我了,&rdo;景正卿喝了口茶,先压压自己的惊,而后便又开始装大尾巴狼,&ldo;明媚丫头的确出色,但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且她身子又弱,病了一路,弄得我心浮气躁,只盼她好端端地来到府里,别让老太太跟父亲责怪我,哪儿有心思多想其他呢?&rdo;玉姗斜睨他:&ldo;当真?&rdo;景正卿笑道:&ldo;好姐姐,你还信不过我?&rdo;玉姗轻轻哼了声,瞄了会儿景正卿:&ldo;罢了,横竖你如今大了,也有自己心意,你自个儿有分寸便是了。&rdo;&ldo;姐姐放心,我领会得。&rdo;景正卿见她不再追问,便才又吃了口点心。玉姗望着他吃的香甜的模样,叹了声:&ldo;今儿陆慎贞来,带了个信儿给我。&rdo;景正卿闻言,便问:&ldo;陆侍郎家的那位?说什么了?&rdo;虽然是在内室,悄然无他人,玉姗还是放低了声,说道:&ldo;听人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好,前些日子病了场,因此太后那边,提议说今年的选秀也罢了,要给皇上祈福呢。&rdo;景正卿一惊,面色变得凝重:&ldo;竟有此事?我才回来,居然丝毫不知,是真是假?&rdo;玉姗摇了摇手中团扇,柳眉一蹙,显然也有几分急躁:&ldo;她巴巴地来跟我说,显然是有六七分真了。&rdo;景正卿皱眉沉思,隔了片刻,便说道:&ldo;姐姐别急,我在接明媚妹妹回来的路上曾遇到过端王爷,他特意邀我过船相叙,我如今回来了,正好再去拜会他,端王爷素来很得太后的宠,有些消息他该是最清楚的,我瞅着机会看能不能探听探听,如果是真的,那么……再伺机疏通疏通,未必就没有法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