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凊王凌方才坐下,王凌道:“今日先生有些不适,只叫我们自行习字。我们写完了字,想着好久不见阿姊了,便来看看阿姊,谁知竟扰了阿姊习字,实在该死。”
王润道:“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一家人哪里这么多礼?再说我今日的字也都写完了,正要歇息呢,可巧两位妹妹就来了,陪了我说话解闷,再好不过了。”
王凊王凌方才舒了口气。她们在王家的地位是可有可无的,王元祐与王沣王濬王澈等人一样,对她们甚少关心,柳氏也是面子上的情分,倒是这个嫡姐,还能偶尔说上几句话。如此一来,巴结长姐便是她们最重要的事了。
这里倒不是王润圣母了。她对这两个庶妹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在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到底知道一点。终究是人,不是阿猫阿狗。那王凊略沉默,王凌略小性,但因为两个姨娘都被柳氏管得严严实实的,下人们也老实,她们也从来激不起什么浪花来。至于将她们受委屈的事告诉柳氏,也是为了柳氏的名声着想。
说穿了,她没那么善良。
毕竟日后若她的庶妹们都是大字不识的蠢材,于她的名声也有损。要是有个刻薄庶女的母亲,她这个嫡女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况且那些庶女强过嫡女的故事都是假的,真正的豪门大户嫡庶之分看得极重。看他们王家就知道了,不管族里的长辈还是父母,对于嫡子嫡女的教养和庶出子女们的教养天差地别。在这样的情况下,庶女们若还能惊采绝艳,那就一定是穿来的了。
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她也被同化得差不多了,嫡庶之分,高低之别,早已经一点一滴得渗入骨髓。她也和普通的贵族女子一样,慢慢为着未来谋划了。虽然不会主动有意害人,但是总是会在无形中计算着,为自己取得最佳的利益,让自己过得更好。
唉!她也俗了。
想到这里,王润的心便有些黯然。
王凊王凌其余虽然不大通,但自有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最通的,此时见王润脸上神色不对,便知道她也许有些累了。王凊便道:“扰了大姐姐半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润道:“再坐一会儿吧!”
王凊道:“不了,先生那里布置的明日的课业也得再看看。我们日后再来看阿姊。”
王润便点点头:“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纹枝,送二娘子三娘子出去。”又让绣枝将前儿得的两块好磨给两人带去。
王凊王凌见那磨犹用纸包着,即便隔着纸封儿,还能闻到清雅的墨香,便是不是凡品。她们也知道嫡姐屋里从来没有次品的,她也不缺这个,便推辞了一下,却不过便让丫头们收了去了。
纹枝送了两人出去,嘟囔道:“真没有眼力界,挑了小娘子习字的时候来,还这么多废话。”
绣枝拧了下她的鼻头,啐道:“死丫头嘴真多,两位娘子也是你能说的?”
纹枝便不敢言语。王润便有些懒洋洋得歪靠在榻上,道:“嗯,纹枝去抄十遍《千字文》,明日给我。”
她房中的丫头都识字。至于为什么是《千字文》,那是因为现在还没有《三字经》和《百家姓》呢!
纹枝苦着脸,知道这是自己口舌不净惹得王润恼了,但犹不甘心,道:“十遍太多了,五遍不成么?”写字真的好痛苦,真不明白小娘子为什么能和那软趴趴的毛笔作战,而且日日不歇,写得还越发好看了。而自己实在拿不住那根笔杆,呜呜,小娘子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写字了。
王润翻一页书,淡淡道:“二十遍。”敢讨价还价,皮痒了。
纹枝的脸苦成了一团,瞪一眼另外几个幸灾乐祸的姐妹,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到了,火气很大,上班很不爽,在家很难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