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笙?!”汪峦见祁沉笙神情稍有凝滞,以为是在山石上撞伤了,忙从他的怀中挣扎着,要去瞧他的后背,却被祁沉笙又按了回去。
“九哥我没事,”祁沉笙安抚地拍拍汪峦,这时候英桃也已经要寻了过来,他便稍稍挑高了声音道:“你且去正院里看看纪姨娘的孩子,稍后再来此候着。”
英桃刚刚转回到石堆边,听着汪峦那声惊呼,又打眼瞧到两人交缠的衣角,顿时不知想到了哪里,脸上泛起热来,忙退后几步应道:“是,我这就去……”
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
汪峦这会也反应过来些许了,看着那角落处的假山石堆,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祁沉笙也不再逗弄他,一手揽着汪峦,一手执起了绅士杖,重新打量起周遭。可就是这样比刚刚稍远些的距离,那股本就若有若无的执妖之气,便已不可察觉了。
“是这里有问题?”汪峦并看不出那石堆有什么特别,只能探看着祁沉笙的神色。
“我感觉到了……是执妖。”祁沉笙点点头,摩挲着手中的绅士杖,原本就遮挡着阳光的假山石下,如此一来更暗了几分。
四颗连缀的星芒忽隐忽现地落到了石堆上,而后光亮渐渐加深,什么东西仿佛受到了惊扰,牵连着震动起来,更多的碎石脱落而下。
正院中,婴儿低弱的哭声还在继续着,而另一重哭声,却好似从某隐秘处传来。
随着哭声同来的,还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渐渐侵染上了汪峦的后背。
汪峦有些不适地微微皱眉,祁沉笙随即目光一暗,残目中顿时生出狠厉之色。但他出手时却极轻,便拍打浮土般,温柔地在汪峦的身后拂扫而过,汪峦顿时便觉那股阴冷逃窜而去。
“刚才不是胆子很大?这会怎么要逃了?”祁沉笙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被那股阴气而引走注意力,反而转手握住手中的绅士杖,伴随着苍鹰的长啸,向着石堆角落猛挥而去。
汪峦耳中那原本娇弱啼哭的婴儿声,忽而变得凄厉,甚至刺得他耳朵生疼,但很快便见那连缀的星芒,覆罩而上将一团黑气困笼其中。
那团黑气还想挣扎逃逸,可随着星子光芒愈盛,它终是无所遁形,转眼就消散殆尽。
而原本黑气弥漫之处,渐渐得现出一只白色的瓷瓶,不过半个手掌大小,打眼儿瞧起来,表面倒是温润可爱,却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
祁沉笙将绅士杖略收,揽着汪峦几步上前,用手杖拨弄着瓷瓶,见它不再有什么反应,就俯身捡了起来。
汪峦也颇为好奇地将它托在手中,掂量几下,瓷瓶中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塞实了,并没有声音传出。
“九哥猜,这里头会是什么?”祁沉笙握住了汪峦的手,重新接过瓷瓶,两人目光稍稍相触。
汪峦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婴儿啼哭声,顿时脸色不太好,看向瓷瓶的目光也变了变:“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沉笙也不欲让汪峦再想下去,将那瓷瓶一收,其中究竟有什么,还是过后回去再看吧。
这边的事处理完了,一墙之隔的正院中,婴儿的啼哭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寻常人怕是只当孩子哭累了,但--
汪峦凝眸细想着,这孩子与刚刚瓷瓶中传来的哭声,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
两人又在原地等了片刻,英桃掐算着时候差不多,便从正院中出来了。当她看见正并肩站在假山石边的祁沉笙与汪峦时,竟像是松了口气,匆匆地走了过去。
“如何,那孩子可是生病了?”祁沉笙虽说对孩子本身并无兴趣,但方才的事在他心中,也算留了个底子,如今英桃既然走了这一趟,就顺便问个清楚。
“是呢,”英桃收收心绪,妥帖地回答道:“大夫人身边,伺候九少爷的花摇说,九少爷生下来时,身子还算强健的。”
“只是不知怎么地,从满月起就开始断续生病,昨儿中午好似又被热风扑着了,喂的奶、药全吐了出来,正哭闹着呢。”
“二少爷过去看看?”
汪峦听后,也望向祁沉笙,祁沉笙却摇了摇头:“不必了,还是先去于姨娘那里吧。”
于是,虽虽然中间被岔了一下子,三人终究还是在太阳大热之前,来到了另一处院子前。
这里比纪姨娘住的地方,确实要偏僻许多,汪峦转身抬抬头,还能望见旁的院子上架起的两三根跑电的细线,可这院子顶上却什么都没有。
看来当真如那个小丫头所说,这位于姨娘当年流产后,便彻底失了祁隆勋的宠爱,只能困在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