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象,已丑,乾坎艮震天干四阳宫,当转震宫第一卦,震下震上,易云震惊百里,有一扫残弊之象,当主王朝中兴,时在己丑,纳甲以庚寅,偏寅中十五度,与巽宫相对应!”
“不对,震卦取象为雷,出东方而属木,己丑乃yīn之土配yīn之土,木克土,应改朝换代之象,而且当权者名中应有木字。所谓yīn阳交错而为震,可能还有个明字!”
只听一阵争论之声,众人俱都转头看去,却见虚行之和王玄恕两人站在帐角,正捧着谶语和卦图旁若无人的讨论,声音也渐渐升高,到此时发觉帐内气氛有异。两人才愕然住口。
杨浩却是暗吃一惊,这一卦应在元末小明王韩林儿。想不到王玄恕还真能猜到一星半点,不免讶然看向王世充道:“国公大人,令郎还真是家学渊源啊!”
“玄恕!”王世充将脸一扳,不悦地斥责了一声,待王玄恕吃惊后退,才向杨浩道:“小儿胡闹,殿下不要见怪!”
“不妨事!”杨浩异样地看了王玄恕一眼。又向王世充道:“郑国公,你认为本王算得好不好,你是信这道士,还是信我?”
“这个……”王世充倒吸一口冷气。旁边李世民却接口道:“王兄与魏道长都是当世高人,似我们才疏学浅,听了二位高论,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借着李世民这个台阶,王世充也闭口不言。似是默认了。这老小子的迷信程度史有明文,见他这副模样,杨浩却也不好逼迫了。
“其实天机无限,人力有穷!”魏道人捋须一笑:“我辈纵有所得,也不过只鳞片爪,验与不验。还要看是否有天象佐证!”双手捧起手中的羊皮卷道:“今rì机缘巧合,这份赶羊图重现世上,总算了了贫道一番心愿,后续如何,却非贫道所能知道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信不信由你。一时间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王世充,众目睦睦之下,王世充目中光芒闪烁,隔了半晌,才淡淡的道了句:“多谢道长!”一旁玲珑娇走上前来。伸手便要接这副图。
话音落地。杨浩的神sè顿时变得异常yīn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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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
遥见对面郑军阵营内出现短暂地异动,单琬晶。秦叔宝,裴仁基心中都是一紧。
“裴帅?”秦叔宝就要带马上前,却被裴仁基横枪拦住,不禁微微一愣,愕然向老上司看去。
“别忙!”裴仁基沉稳的道:“对方阵形未乱,有阚棱,沈光和士信在,至少能保住殿下安全,万一我们莽撞了,反而不美!”
秦叔宝也是下意识地举动,得裴仁基提醒,心中也明白过来,挽手勒住马缰,裴仁基沉吟了一下,收回大枪挂在得胜钩上,扬臂做了个手势,身后行军鼓通通敲响,原本横列的密集阵形立时产生变化,左右翼各分出一枝骑军shè住阵脚,其余步军俱往zhōngyāng汇集,枪矛挺举,次第上前,排成三角形的数个小型方阵,一片散乱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中,上万军队在短短十息内重新布阵完毕,前锋距对面的郑军前阵已不过五十步,立时引起对方一阵慌乱。
单琬晶和傅君嫱花翎子等人本来站在军阵前列,突然间的变阵把几女俱都包围在其中,傅君嫱吓了一跳,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反shèxìng地将剑拔出一半,单琬晶和单青、单玉蝶身处阵中,只觉得无形压力四面八方而来,几乎有山崩地裂地感觉,好在秦叔宝及时策马而至,礼貌地道:“王妃娘娘,请后退至中军!”
“你……你们在做什么?”单琬晶开口说话,却第一次发觉声音竟如此艰涩。这种沙场军阵之道,专讲以气势取胜,绝非普通江湖伎俩可比,饶是单琬晶自以为久走江湖,也看过几场厮杀,生平首番身临其境,也是一阵心跳加速,单青和单玉蝶虽然是护派仙子,但一直作为东溟夫人的近身待卫,论江湖经验也并不比单琬晶好多少,花容或多或少都有些变sè。
倒是花翎子神sè还算平静,似乎经历过这种场面,悄悄拉了傅君嫱一把,提醒她把剑收起来。
秦叔宝早就诸女神sè看在眼里,于马上一拱手道:“娘娘勿惊,这是鱼鳞阵法,只是给王世充一点压力,请娘娘随末将来!”
单琬晶秀眉一蹙,心中已有不愿,强道:“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监视对面地情况!”
秦叔宝神sè变了变。正要再说,傅君嫱忽然道:“快看,又有消息了!”
众人不禁扭头看去,刚好看见远处屋顶上正传来断断续续地反光,单琬晶仔细辩认,神sè顿时一变,秦叔宝也扭头看去。讶然道:“怎么回事?”
“尚公发现有人用侦鸟窥探军营!”单琬晶不太肯定的道:“周围似乎有不明人马潜伏,已经派人追踪过去了!”
“是王世充的人?”秦叔宝微微一惊。刚要细问。却被一阵金鼓声响打断,原来对面郑军感受到己方地压力,也在这时开始擂鼓调军,中军收缩,两翼前伸,背靠着滔滔洛水,摆出一副防守用的偃月阵形。
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顷刻间金水桥前对峙的双方人马已先后进入战备状态。这两拨人马皆是训练有素的旧隋jīng兵,闻鼓而动,整齐划一,一股沙场征战地肃杀气势迅速在广场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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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鼓声响彻皇城上空,内宫城的守军也紧张起来,弓弩灰瓶等守城器械都已安排就位,士兵们林立城头,刀枪出鞘。俱是严阵以待。
整个东宫寝殿已被独孤阀重兵封锁,连小皇帝杨侗与进宫地文武大臣们一块儿,全以保护为名被禁足于此,从五更天一直到现在,水米都未沾牙,现在又隐隐听见军鼓声响。本就六神无主的众大臣们越发慌乱,纷纷出口向外面喝问情况。守殿的卫士却像泥塑木雕一样,根本不予理睬。嚷得急了,反遭刀剑相向。
小皇帝杨侗如同平rì升朝一样,在内待的拱卫下,穿戴整齐,驾坐前殿的龙椅上,只是这个时候,这些平时就不太把他放在眼里的的大臣们,哪还顾得上这个小孩子。看着下面乱糟糟地情景。杨侗的脸sè也不禁有些发白,勉强坐直身体。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却怎也掩饰不了目光中不时闪过地不安。
就在这时,殿中地声音忽然一静,只见外面的卫士已左右分开,一枝独孤阀地武士穿过人群走上殿来。
满殿鸦雀无声中,武士头领冷冷的左右扫了一眼,最后把视线投向龙椅上地杨侗,也不跪拜,一手按着腰刀刀柄,沉声道:“奉家主令,请圣上移驾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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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充兄,大家旧识一场,你别迫的本王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