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贺予道,“你都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谢清呈抬起烧红的眼来。
眼前是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少年,陌生得可怕。
过去那么多年,贺予虽是个岩洞中的恶龙,犄角獠牙,龙尾凶狞,但他其实一直能瞧见人类面庞上一丝一缕的情绪,尖尖的爪子还未触及人类的面颊,就知道要收拢锋锐,不要引得人们的惧怕。
只是今天,他不想再伪装自己了。
他把谢清呈的愤恨尽收眼底,内心却了无波澜——他原就是这样残酷且麻木的人,不是吗?
贺予将旁边的红酒温柔又不容反抗地倒给吓得失魂落魄的女孩,让着她含着泪,呛咳着喝完,一边迫着,一边又无尽体贴地轻抚着她的背:“没事的。”
他说完,又对谢清呈道:
“您看看您,把别人都吓成了什么模样?这人您要是瞧着不顺眼,那就告诉我,我给您去换一个招待,一直换到您满意的为止。”
“……”
谢清呈颤抖的手扶住自己的前额,不发一语,他体内的药劲已经烧疯了,开始意识模糊,产生了血都在燃着的错觉。
他就这样靠在茶几上,喘着气,双目熏红,整个人不受控地在地上颤抖着,人类在原始欲望前面是极卑弱的,哪怕是这样冷静又克制力的男人,还是无法阻止身体被药物撩起热欲。
贺予的手指将少女的长发绕了一圈又一圈,他示意另一个女郎说:“换你吧,你去好好伺候。伶俐点。”
谢清呈:“……别过来。”
女郎进退两难:“……”
贺予淡道:“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服务生心一横,把谢清呈搀扶着,尽力往沙发上带。
她的力气小,谢清呈又沉,搬弄间女人不慎摔在了谢清呈怀里——
“啊呀……”女人轻呼。
谢清呈头都麻了,他确实很久没有过房事了,和李若秋在一起时他不热衷,李若秋之后他基本就是个性冷淡,连自己解决的次数都非常少。然而现在他被煽风点火,药酒让他体内的热意在剧烈地翻沸,那柔软的身子往他身上一靠,他愤恨欲死,可还是有了他不想有的反应。
那女人其实也喜欢谢清呈这一款的,长得又帅又高,男子汉气概特别重,欲望烧灼时身上都是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偏偏又那么禁欲自持。
她心下一动,就环过手臂搂住他,特别主动地贴上去……
谢清呈蓦地闪开了。
他嗓音哑得厉害:“你走开……”
“……哥……”
谢清呈厉声喝道:“我叫你走开听到没有?!”
贺予在对面冷眼旁观着。
他觉得这男人是真他妈的能忍能装,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能克制着自己,严肃,自持,连碰都不愿意碰那投怀送抱的女人一下。
这是在人皮披在身上久了,连脱下来都不肯了,是吗?
那些服务生中有胆小的,自然也有胆大的。
有个姑娘见谢清呈始终连看都不看自己姐妹们一眼,灵机一动,想向贺予剑走偏锋地讨好,便充当狗头军师,低声道:“贺少,您看,您这位朋友……”
“他会不会是……”
贺予没反应过来,冷着脸:“是什么?”
姑娘没直说,而是道:“贺少,我们这里,也有长得好看的男服务生的。”
贺予过了三秒才意识到她的言下之意。
“……不是。用不着。”
谢清呈是钢铁直,那种娘们唧唧的小gay过来,直接把他弄恶心了倒是真的。
小姑娘却一副他是不是您也不一定就知道的表情。
来他们这地方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荒唐事她们没见过?贺少还是太年轻,缺乏想象力了。
当然,这种不恭不敬的念头只能在她心里打转,既然贺少拒绝了,那她也自然就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