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阿爹想得周全。”沈三老爷这回彻底服了,赶紧捧着纸走了。
于是,晚饭时分,沈福喜小朋友就得知了一个消息,自己的名字以后就是沈馥了。
她嘴里嚼着鲜虾稍麦,认可地点点头,反正随便哪个名字都比福喜强多了不是么?
名字这个大问题解决掉了,赵氏才有功夫考虑儿子之前提出去庄子上住几日的意见,在城里闷得久了也的确烦闷,跟沈三老爷商议过后,决定带着孩子们去城郊自己陪嫁的一处庄子里住几日,中途赶上沈三老爷休沐日,也能过去待一天。
新出炉的沈馥小朋友,终于得偿所愿地可以出门撒欢儿了。
沈昱靖自然要带着娘子跟去的,他纠结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把陆云景也捎带上了。
沈福喜浑然不觉这其中的暗潮汹涌,早晨见面一如往常地跟陆云景打招呼道:“陆大哥,早。”
陆云景却瞬间僵硬了身子,被沈昱靖瞪了一眼,才表情不太自然地说:“早,早……”
“天冷,你们骑马多穿点儿,不然一跑起来肯定被风打透了。”沈福喜见他身子僵硬,只道是他太冷了,关心道。
她说完就踩着脚凳上车找赵氏去了,没看到身后陆云景新鲜出炉的大红脸。
沈昱靖嫌弃地扫了陆云景一眼,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偷着画姜四娘画像的时候了。
陆云景也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前几天还觉得不过是个邻家小妹妹,如今身份变了再见面怎么就浑身都不自在,不过就是多了个婚约而已。
这边一家子踩着雪出城去庄子了,那边沈三老爷在宫中却被陈太后问得一脑门子汗。
陈太后最近心情很不爽,自己不过是想跟沈家结个亲,把这个同盟再往身上捆得结实点儿,可事情却偏偏不顺着自己的意思发展。
娘家侄女如今还在家闹个不停,想给儿子娶个沈家小娘子,明明发展趋势不错,最后却又莫名地被儿子拒绝了。
如今沈闳入宫不过几次,官家就已经总把他挂在嘴边了,把其他几个帝师都比下去了。
总之,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陈太后颇为不爽,不巧又正赶上月事,越发看什么都心烦意乱。
这一股子无名之火,今日早朝之后便都对准了沈三老爷。
陈太后摆弄着金甲套,瞟了眼站在纱屏那边的沈三老爷,问:“沈大人,先皇驾崩之事,查得如何了?这么长时间,我不问,您也从来不提,该不会是觉得官家年幼,我又是个女流之辈,便不将我交代的事儿放在心上吧?”
“下官不敢。”沈三老爷忙躬身道,“娘娘吩咐的事情,一直追查不敢懈怠,只是如今只有线索,为能抓到祸首,更是证据口供皆无,不敢随意回禀娘娘。”
“哦,有何线索?”陈太后听到有线索,神色才稍稍认真了些。
“几条彻查的线索都指向奴玛,还隐隐与秦国大长公主有关。”沈三老爷回道。
秦国大长公主虽然犯上作乱,但到如今还没有抓到人,宫中也没有下撤销封号之类的旨意,所以到这会儿还只能用这个称号来称呼。
“又是她。”陈太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对于这个人,她现在也说不上该怨恨还是感谢。
若不是大长公主为子报仇的这一番谋划,自己此时说不定还只是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被众人同情嘲笑的皇后,说不定早就被魏氏那个贱人取而代之,哪里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
可如今大长公主依旧下落不明,也不知到底是狼狈逃窜在外还是暗中筹备着什么新的阴谋,这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感受,让人着实不怎么舒服。
“全国搜捕了好几年,却还是找不到人,也不知下面的人究竟有没有认真办差。”陈太后不悦地说。
“如今只怕大长公主已经不在我大梁境内了。”沈三老爷面色稍沉,“兵部已经动用了境外的探子去打探消息,只不过与奴玛对战我方虽然大胜,但却损失不少暗哨,如今跟喀瓦克关系紧张,想要深入打探也是难上加难。”
沈闳回家后得知儿子又被陈太后叫去了,捋着胡子道:“原本想等阿靖下场考试之后再让三郎出京,如今看来,得早些把他打发出去了。”
来找父亲商议此事的沈大老爷点头道:“如此最好,老单读书读得有些迂了,太后又一心想要拉拢他,早些外放出去倒也清净。”
“她懂个屁。”听到儿子提起太后,沈闳不屑地撇撇嘴,“如今儿子做了皇帝便抖起来了,还搞什么垂帘临朝,连后宫争宠都争不赢的脑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