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外小川和子明与庆忌道别后,小川随子明师兄前去探望熊武威,二人很快就来到熊武威的住所,轻轻敲了几下门,很快来人就将门打开,二人相视一望“尾触”
尾触点了点头道“一言难尽,小川、子明,进来再叙吧。”
二人随尾触走进屋内,屋里浓烈的酒味无不显示这里曾经消耗了大量烈性的白酒。
子明先问道“尾触,熊兄这会儿?”
“哪里”
二人随着尾触的引领,看见躺在榻上的熊武威,子明见惯此番景象早已习以为然,小川却不得不惊讶万分,数年未见,此刻躺在那里的汉子早已不复印象中的形象,易小川很难将躺在榻上的头发蓬乱,浑身酒气的男子与印象中干练、精神矍铄的熊武威挂上等号。
小川痛心的问尾触“熊兄怎么如此,当时你们为何不加以劝阻?”
子明拉了小川一下,尾触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我明白小川为何如此,如果今日是我初见熊师兄如此境况,恐怕更甚小川哪。”
尾触为小川和子明倒上茶水,三人于茶几旁落座。
尾触道“小川,一别经年,我、熊师兄一直都很是挂念你呀,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不瞒你说,自那日离开薛邑后,我到过几个国家,这次随阴阳学派的庆忌来到临淄,却不想听此噩耗,我随师兄前来探望熊兄,没想到会再此遇见你,原本我还想着改日登门拜访。”
“嗨,现如今这情形,联军攻入临淄,齐王逃遁,临淄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内剩下我们这些属官也无人顾及,没有交接,也没有安置,况且就算有,近日师兄落得此番境地,我又怎能放心得下,你们看师兄此番安静的躺在那里,但那却是因我刚刚将他敲晕,若非如此,只怕他是醒也喝,醉也喝,我真怕那日没留意,他生生的把自己给喝死。”
子明叹息道“哎,熊兄遭遇了几重打击呀,放在旁人恐怕早就奔溃疯了不可。”
“见师兄如此情景,我有时在想,也许疯了对师兄更好,至少那样,他就不会如此痛苦。”
“我听子明师兄给我简要介绍了下当时发生的事情,颖姬公主要下嫁一名游侠,熊兄前去应战却意外败北,从而绝了迎娶公主之心,之后,恩,那个,那个,熊兄就发生了一系列变故,公主也莫名其妙就病故?”
尾触点点头道“是的,师兄虽然经常在齐宫内走动,但毕竟是外臣,不可能每时每刻守在公主身旁,加上门派的事物,师兄每日也很是繁忙,具体公主如何遇见那人之事,我也不甚了解,但确实是公主自己心仪于对方。”
小川听后道“只要有心,自然会有机会呀。”
尾触道“小川说的对,师兄知晓此事后,也觉的此事分外蹊跷,他从侍女处打听到对方的地址后前去查探,恩,应该那次师兄败于人下,我后来得到的消息是,当时师兄刚刚败下来,公主就赶到,将师兄好一顿训斥,现在想来,师兄竟然为了她伤害自己至此,真是不值呀。”
小川叹息道“没想到一别经年,熊兄却遭逢如此大难,如此义气男儿,哎,实是命运多舛啊。”
尾触满满的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言道“哎,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小川兄弟此次随阴阳学派的庆忌来临淄,可是有何要事?”
小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哎,最开始仅为陪朋友走上一趟蓟而已”
尾触和汪子明都好奇的望着小川,小川接着说道“没想到却听闻燕昭王姬职拜乐毅为上将军,将联合秦、韩、赵、魏四国联军讨伐齐国,我担心师傅和各位师兄弟,正好阴阳学派的庆兄也要随军前来临淄,这才有了后边之事。”
汪子明点头道“此事多亏小川了,要不是有赵国的军队护卫,恐怕这会吾等不知得如何的狼狈不堪。”
易小川赶紧摆手道“不然,不然,小川能力有限,终究无法护得师傅和各位师兄弟安全的呆在稷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当不得师兄的称赞。”
尾触听后点点头又问道“小川兄弟,早听闻阴阳学派大家邹衍此刻正在燕国的都城—蓟,不知小川可曾相见?”
小川答道“恩,庆兄是阴阳学派邹衍的得意弟子,托他之福,小川倒是见到了邹衍本人。我和庆兄离蓟之时,邹衍正前往赵国都城邯郸,不瞒二位兄弟,我和这位大师级的人物还相约在邯郸相会哪。”
尾触难过的言道“哎,要不是姬职、乐毅等人,现在的临淄也不会是此等景象,邹衍等名家此刻早早就会前来稷下,哎,遥想当日之稷下,各门各派在此传授论道,百氏爭鳴,九流並列,各尊所聞,各行所知,稷下学宫一向是各国学子心之向往的人间圣地,此刻却,却…”尾触的声音哽咽起来,他说不下去了,为了稷下,为了齐国,还有他的师兄熊武威。
小川和子明了解尾触所感,汪子明轻轻的拍了拍尾触的后背以示安慰,小川赶紧又给他倒了些茶水,也与子明师兄一并宽慰尾触。
齐国如此之惨境,未免触动尾触的情绪,小川和子明二人刻意将聊天的内容转向了它国,燕国是此次联军的发起者和主导者,也是要避而不谈的国家,因此,聊着聊着,谈话的题目就聊到了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