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薇猛地打了个寒颤,蹭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几秒,等眼睛适应了室内暗沉的光线后,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只是个噩梦,她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舒了口气,左宁薇打开床头灯,一眼就看到胳膊上那大片的鸡皮疙瘩,梦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再度袭来。
这个噩梦太真实,真实到,哪怕梦醒了,那种恶心的黏糊感仍旧挥之不去。
左宁薇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睡衣,大步往浴室走去。路过洗漱台时,她无意中一瞥,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么镜子中倒影出她绯红得像是被火烤过的脸。
左宁薇的脚步一顿,迟疑了两秒,拐了个弯,走到洗漱台前,贴近镜子看。她的脸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红艳艳的,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这种火热的感觉从上而下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几乎,尤其是右手腕处,那温度几乎能将人灼烧。
左宁薇下意识地垂眸望向右手,只见右手腕上那一点红痣比白日里更加红艳,隐隐带着光,像是即将破云而出的火红太阳,滚烫滚烫的,灼得人心慌。
她掬起一把冷水泼在脸上,冰冷的触感提醒她这并是个梦中梦。她复又低头瞥了一眼那颗红痣,里面红得充血,似乎是一滴温热的血珠被裹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中,随时都可能破皮蹦出来,充满了诡异感。
左宁薇吓了一跳,折身回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找出一条去年过生日时好友风岚送的施华洛水晶手链,戴在了右手上。这条手链大小刚刚好,垂下来的一粒粒宝蓝色水晶正好盖住那颗红痣。
这样也好,免得这颗红痣哪天又发疯,被人看见了惹麻烦。左宁薇拨了拨透着蓝光的冰凉水晶,折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左宁薇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今天这个梦太怪异了,她怎么会做这种梦,而且对象还是钱文森那个人渣。
一想到钱文森,左宁薇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恢复了原样的红痣,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个梦该不会是红痣对她的示警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自从被蛇咬后,她身上发生的怪事还少吗?
左宁薇深呼吸了一口,秀气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厉色。
钱文森这人渣一直贼心不死,被动反击,终究是太慢了。也许她该参考蒋设的意见,主动出击,试试上面的人对钱文森的态度。
沉吟片刻,左宁薇飞快地打开抽屉,掏出那只旧手机,重新打开邮箱,编辑了一条新的信息,又将这段时间收集的音频、视频和图片传了上去,最后收件人那一栏时,她停顿了一下。
犹豫片刻,左宁薇打开今天背的包,拿出房锐的那张名片看了看,目光在最底下那排手写的电话号码上停留了半晌,最后还是将名片丢进了抽屉里。没摸清房锐的人品之前,这个电话还是别打了,万一房锐跟钱文森是一路货色呢。
左宁薇挪开目光,拿起一直在用的这支收集,打开浏览器,进了升华珠宝的官网,找到了官网上公布的房锐的邮箱,输入到收件人地址那一栏,按下了发送键。
被抓壮丁的左亦扬抬手给了她一栗子:“美的你吧,这地方是安城出名的避暑胜地,想在半山腰有套别墅,把你卖了都不够!”
左宁薇不满地躲开左亦扬的毛手:“买不起,还不允许我幻想一下吗?”
兄妹俩一路打打闹闹,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条通往山上的公路,偶有一辆私家车疾驰上去,扬起大片的尘土。旁边还有一条环山公路绕着驴耳山前那一条碧波荡漾的河流围了一圈,一绿一白,宛如两条美丽的项链套在驴耳山的脖子上。
而明日度假村就在这条环山公路边上。
沿着环山公路走了不到五分钟,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较大的和缓地带,上面矗立着一座座仿古建筑,檐角飞扬,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仕女,在青山绿水中若隐若现。
明日度假村的大门也修建得颇具古色,由黑白二色构成,大门巍峨古朴,就连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都穿着黑白两色的古代家丁装,大夏天的,两人头上还戴着头巾,将头包得严严实实的。
只能说,有钱人真会玩儿。
因为这一片,除了树和水什么都没有,因而大夏天的也没什么人无聊地跑到这儿来。左宁薇兄妹一出现在门口就很打眼了,两个保安的眼珠子如炬,不时地打量着二人,像防贼一般。
左宁薇被他们看得很不自在,抬起手肘撞了撞还赖在门口不肯走的左亦扬。
左亦扬抬起手,做了一个标准地将头发往后一抹的手势,然后伸出左臂,递到左宁薇面前,嘚瑟地说:“来,挽着我的胳膊,哥哥带你进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