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地板走上去悄无声息,有诗集册子搁在红木的架子上,干花插在白底的红梅瓷瓶里。
有穿旗袍的女孩子在屏风后头弹琵琶,时夏觉得自己有点儿孤陋寡闻,没想到会在应城见到这样的地方。
齐堃定了一个十寸的巧克力慕斯,三个人吃的确是太多了,他把老板给叫来了,没成想是个挺年轻的姑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齐堃跟时夏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唐瑶,这家店的老板。”
跟唐瑶说的时候却只说了两个字,“时夏!”
唐瑶伸出身,笑说,“你好!时姑娘。”
“你好,叫我小夏就行。”时夏有些不好意思,邀请了唐瑶坐下来,打算切了蛋糕一切吃。
唐瑶自然是陪着了,说这顿饭她请,图个热闹,还叫了店里几个活泼会说话的小姑娘一起玩。
时夏并不是个拘谨的人,玩得挺开心的,酒足饭饱,要回去的时候,已经跟这里的人姐妹相称了。
齐堃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了,时夏自告奋勇要送他回家。
临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要不跟他太太支会一声,这样送回去,他会不会挨骂啊?”
唐瑶一直以为齐堃是带了女朋友来呢,毕竟这家伙出了名的冷情,哪会有心思给一个女孩子过生日。
闻言顿时怔了下,“齐堃还是孤家寡人,没太太管着他,你放心啦!”
这下倒是时夏愣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我不知道。”
她开车送齐堃回去,朵朵坐在后面睡着了,齐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睡着了。
车子开到小区的时候,时夏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喊他,就那么停在了那里。
夜风轻轻地吹,远处有焰火声嘭嘭地响着。
只过了几分钟,齐堃就醒过来了,说了声,“谢谢!”又说,“车你开回去吧!明天报个方位,我去取。”时夏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推门下车了,然后把朵朵从后座抱出来,隔着车窗玻璃跟时夏说了声,“再见!”
他抱着朵朵转身上楼去了。
时夏看着他们上了楼,然后愣愣的靠在座椅背上,说不清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很晚了,堂妹打电话过来,满含歉意地跟她说,“对不起啊,姐,我这几天忙坏了,都忘了你生日了,抱歉抱歉……”
时夏连声说,“没事没事……”
然后母亲又火速拨了电话,一边儿祝福她生日快乐,一边儿催她办完事快回去,新近物色了一批社会主义好青年,迫不及待想给闺女掌掌眼了。
时夏在电话里无力地说,“妈,我不要相亲了!”
母亲在那边儿哼她,“那你有本事带回来一个叫我瞅瞅啊!”
时夏小声地请示了句,“带个二婚有孩子的可以吗?”
母亲那边儿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你脑子有洞吧!”
挂了电话,时夏顿时发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她在想什么呢?
齐堃上了楼,把闺女放在床上后,鬼使神差地趴在窗户边儿上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车还在。
时夏正天人交战呢,结果有人敲了她的车窗玻璃,吓得她一哆嗦。
转过头就看见齐堃的脸,她赶紧摇下了车窗,问他,“你怎么又下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还没走?”
时夏愣了几秒钟才想到了个说辞,跟他说,“你车太大,我踩油门踩的艰难,累得慌,歇会儿再走。”
大越野,她这小小的个子,开着的确是有些费力。
齐堃顿时笑了,那笑被路灯一打,跟多年前那次在音乐教室的笑一样。隐在一半阴影里,却显得那笑更明朗。
他说,“要不先上去坐坐?”
隔了好几秒钟,时夏听见自己轻的有些缥缈的声音,她说,“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