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真是冷!
建元帝像在冰窟里一样,忍不住的颤抖,他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抓,直到抓到一层棉被,赶紧往身上裹。
不对劲!
他猛的睁开眼睛,床帏还是那个明黄的床帏,甚至床头架子上自己最爱的那枚印章也还在原处。
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轻轻转动头颅,透过层层纱幔,他看见外面人头涌动。
是人气呀,他的寝宫已经许久没有人气了。
建元帝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药味,忍不住咳了一声,立刻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小方子探进头,惊喜的喊了声:“万岁,您醒了!”
随着他的一声喊叫,屋里其余的人也围了上来,就听见一个女声吩咐:“父皇醒了,幔子拉起来,窗户都打开!”
不一会,窗外的光亮就照射在建元帝躺着的床上,刺的他眼睛生疼。
等差不多能看清人影了,就见林嫣端坐在床边,朝着他行了一个大礼:“恭贺父皇苏醒!”
“……”建元帝想挣扎着起来,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好警惕的看着林嫣,顺便也扫视了寝殿一圈。
他以为的孝子贤孙全不在,甚至季妃和严妃也没有露面,竟然放心将他交给林嫣!
建元帝激动起来:“你……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林嫣笑道:“难道媳妇不是人吗?父皇可能不知道,今个儿宗小将军和刘小将季得胜回朝,宁王殿下领着众臣往城外迎接去了。”
班师回朝?
建元帝一时没有转过弯去,宗韵凡回京不还得半个多月吗?
林嫣瞧出他的心思,说道:“父皇昏迷了半个多月了,宫里连白事都准备好了,没想到您竟然活了过来。”
咳、咳、咳!
建元帝又咳的喘不过气去,他竟然昏迷了半个多月。
林嫣怕气不死他似的,示意疏影拿出个锦盒过来。
疏影颤颤悠悠的捧着锦盒,身体能离多远离多远,林嫣一手接过放在建元帝眼前。
“父皇,您猜这是什么?”语气轻松的像从没有同建元帝发生过冲突一样。
建元帝厌恶的别过眼去:“朕不用你在跟前伺候,留下小方子,点上炭盆,你出去!”
林嫣噗呲一笑,不管不顾的打开锦盒递到建元帝眼前:“是你派出去通敌的内侍头颅呢,瞧他死不瞑目的样子。”
建元帝没防备,冷不丁看见一个血迹斑斑发臭的死人头在眼前,啊的一声惊跳起来,心脏跳的急促,眼看着就要喘不过气。
林嫣这才收了锦盒,吩咐小方子:“万岁看过了,扔到乱坟岗去吧!”
建元帝缩到床的角落里,怒视林嫣:“怎么?墨宁那孽障看朕不死,就派你来气死朕吗?”
林嫣绷住了脸,懒洋洋看了建元帝一眼:“父皇心思阴暗,就猜测别人心思也阴暗吗?
殿下政务繁忙,哪里有功夫去跟您斤斤计较?是媳妇不忍您孤苦伶仃,特意过来侍疾。”
“黄鼠狼给你拜年没安好心!”建元帝眼前一阵眩晕,忙重新躺好。
谁料到林嫣又暗示疏影端过一碗药来喂建元帝,建元帝哪里肯喝她手里的药。
“你出去!”建元帝气虚不稳:“哪有儿媳妇在公公床前侍疾的,朕有儿子有妃子,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