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姑娘。”
大管事连忙应声,又让人赶紧去备马。
张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见秦氿压根说不通,也心一横,拔高嗓门道:“报就报,谁怕谁,我们徐家可是有聘书的,还有庚帖!”
她下巴一昂,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在心里告诉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老爷告诉她了,只管闹,这事错不在他们,他们锦鹏与李二丫的婚事都是按着规矩走的,他们又没有强抢民女!再怎么闹,罪也不在他们。
若是闹成了,他们徐家就能够得到泼天的富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们徐家想要改变命运,就看这一次了。
“聘书?”
秦氿动了动眉梢,似乎有所动容。
张氏眼睛一亮,觉得抓到秦氿的软肋了,强调道:“没错,我们有聘书,有庚帖。”
这聘书与庚帖可是货真价实的!张氏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徐嬷嬷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
她们不怕对方有聘书,这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李家两口子可没有资格为秦氿的婚事做主。
这件事一旦闹开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秦氿曾经被人许过亲。
就算这亲做不得准,但也足以让人在茶余饭后嚼舌根,看热闹了。
去岁秦氿被接回京的时候,忠义侯府与卫皇后统一了口径,对外说法的是,秦氿是在十四年前流放的路上弄丢了,对于她被弄丢的这十几年简单地一句话带过了,只说她被一对夫妇收养,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京中那些人也能猜到卫皇后不希望人议论秦氿的过去,也就没人去提,但现在被徐家人这一闹,可想而知,各种流言蜚语只会愈演愈烈,越说越难听。
就是顾泽之不嫌弃秦氿,将来秦氿无论走到哪里,也难免被人戳戳点点。
这辈子,她的名节都是白玉有暇了。
徐嬷嬷欲言又止,悄悄地给秦则钰使着眼色,想让他劝秦氿先进府,这里交给他们。
然而,秦则钰正凶狠地瞪着张氏,毫无所觉。
秦氿看着张氏又道:“哦?
那我倒要问问聘书和庚帖上,姓甚名谁,父母何人,生辰八字又是什么?”
张氏千里迢迢地跑一趟京城,当然不会空手而来,这众目睽睽下,她也不怕,从袖中摸出了聘书,大声念了:“李尔雅,父李金柱,母赵阿满,生辰八字是辛丑、甲午、庚辰、己卯。”
一看张氏摸出了聘书,周遭的不少围观者又成了墙头草。
这聘书如果没有作假的话,那么说谎的人就是这位秦三姑娘!
这些路人看向秦氿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有人质疑,有人义愤,有人轻蔑,也有人等着看热闹。
“辛丑、甲午、庚辰、己卯。”
秦氿摸着下巴喃喃重复了一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兴奋地抚掌道,“原来你们说的是她啊!”
“徐太太,你们找错地方了。”
秦氿正儿八经地看着张氏,指了指她手里的聘书,“你们要找的李尔雅,现在在二皇子府。”
张氏:“!”
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都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鸦雀无声,再次被秦氿的话惊住了。
这位秦三姑娘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
这些人觉得今天这出戏的剧情简直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让人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秦氿笑眯眯地看着张氏,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不失明亮。
秦氿知道,十年前,李金柱、赵阿满夫妇在把秦昕送到侯府后,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被人发现,这十年来是让原主是顶着秦昕,也就是李家长女的身份活着的,就连户籍,用的也是秦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