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时,孙并州还瞧着他,李晋成看出意思,抿嘴笑了笑:“要不你先走吧,反正也快散场了。”
孙并州问:“您开车来的吗?”
“没有。”
“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别麻烦了,我打车回去。”
孙并州觉得不好,哪有他一个当下属的去送下属不管自己老板的说法?李晋成嘴上同意,心里是不是这个想法?他想来想去,又说:“我先送您,送完您再送她吧,一个姑娘喝这么多打车也不是那么回事。”
李晋成若有所思地瞧着两人,他本来不想在这碍事,既然孙并州这么说了,也没什么不行,便点头说:“成。”
开车回去时,李晋成说他开,让孙并州后头坐着去,孙并州没同意,一则李晋成是老板,二则酒桌上自个没怎么喝,李晋成却被实打实地灌了两杯。
孙并州心思缜密,总觉得今儿晚上李晋成有点不对劲儿,老感觉有意把他和赵念舟往一处塞,他猜不透李晋成的心思,难道是他这几天太看重赵念舟被看出些什么?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他收回神从镜子里往后看,赵念舟可能胃里不舒坦,往一边斜过去,正朝着李晋成,不过俩人有一定距离,没碰到他身上,孙并州这才放下心。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低胸连衣裙,出门前觉得太显眼,便套了个外套,刚才一番折腾上面的两个纽扣蹦开,从李晋成这边,角度最佳。
李晋成有意无意地扫了两眼,撇开视线抿嘴一笑,他又不是正人君子,摆在那,也不可能不看。
车子走了没多久,原本昏昏沉沉地赵念舟突然醒了,爬起来看了看李晋成,一手捂着嘴,眼眶湿漉漉的,急促地喊了声:“停车!”
孙并州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说:“这不让停啊。”
赵念舟忍到极限,紧抿着嘴,全身冒冷汗。
李晋成看了看,立马明白,沉生吩咐孙并州:“赶紧停车,靠边停。”
孙并州一听,使劲往右打方向盘,这边车子还没停稳,赵念舟已经推门跑下去,扶着路边的花坛,吐了个天昏地暗。
孙并州看了看李晋成,心道:得亏没吐车上。
李晋成坐在车里等了会儿,见那边吐的差不多了,便问:“车里的水呢?”
孙并州拿出来,开始以为李晋成要,反应了两秒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推门下去让赵念舟漱口。
赵念舟吐了一轮,又被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往李晋成那边看了两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孙并州说:“今天守着李总丢人现眼了……我一身污秽的,不方便上车,您把我搁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孙并州递过去水,问她:“这酒彻底醒了?”
她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李晋成远远地看过来,暗淡的灯晕下,她看上去比刚才更显单薄,他面无表情地等了会儿,朝那边喊:“还没好?”
孙并州回:“她让咱们把她搁这。”
赵念舟斜眼瞟了李晋成一眼。
“这个地段打不着车,”李晋成看了看手表,又说“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车。”
李晋成明显没了耐心,赵念舟觉得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于是跟在孙并州后面上车,不过没再坐后头,拉开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
“李总,麻烦您了。”赵念舟坐立不安,半晌,扭过身,板着椅背抻着脖子对李晋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