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兄姐在寻她?可当时她打听过,当日山匪出没后,那里没有人生还。
韩承业有些遗憾:“我找去客栈时,那人已经离京。”
他话就到这里,无双心中能猜到,韩承业会去问克氏,但克氏绝不会松口。一来克氏还惦记着从她身上捞好处;二来,若兄姐真的还在,必然找韩家要公道,克氏自然不会傻的让人寻来。
“谢表哥告知,可惜我出不去。”
韩承业颔首回礼,随后又道:“我打听过,回良籍可自行赎身,若主家不好说话,还有一个办法。”
无双看他:“办法?”
“便是一德高望重之人帮忙说话,主家给人面子,同样会答应放人。”韩承业道,“这人可以是大儒,是高官。”
一瞬,无双清明起来,对韩承业福了福身子。
不便久留,她回府之时,韩承业给了一张纸条,说是有事往那上面的地址去寻他。
回到课镇院,已有不少家仆过来,开始准备午后的祭祀。
无双面上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心里却想着韩承业的每句话。他大概是真的心里愧疚,才会帮她想到这些。
如此,这边的祭祖开始了。
龚文柏带着府里一众男丁,来到课镇院正堂拜祭,点了香、烧了纸,供台边上两个僧人唱着经。一时间,院子里烟云缭绕。
以世子为首,几位伯府公子跪于院中,行叩首礼,随后齐齐站起,听着龚文柏念老伯爷留下的家训。
无双站在一排家仆的末端,垂首低眉,想着自己的事情。无意中抬头,正好撞进一双深眸中,冷得她一怔。
是龚拓,一身青色锦缎新袍,宽大腰封束着,腰身笔直修挺,当真是凤表龙姿。
无双收回视线,心道是拒了他的赏,他心中生气?再看过去,发现他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认真聆听家训,仿若刚才是自己看错。
用时不多,这场祭祖便算完成,人呼啦啦的走了,留下一堆活计。
那婆子不知跑了哪里去,一直没见人影。盼兰身体没好,无双让人回房去,正堂这边她自己来收拾。
把院中的最后一个蒲团送回西厢,外面天色暗下来,耳边还能听见外面的鞭炮声。
无双摆置好蒲团,拍拍双手转身,才想迈出的步子粘在原地。不知何时,屋门处立着一道身影。
“我道这课镇院有多好?”龚拓抬步跨进门槛,语气不咸不淡。
一步步地逼近,无双下意识后退,不想双腿碰上椅子,直接坐了上:“世子,还有祭祀的事吩咐?”
她想站起,男人细长的手将她摁了回去,然后他的左臂撑着椅扶手,身子朝她倾过来,就这样把人罩在方寸之地。
“无双,我见过生死无数,”龚拓顿了下,似笑非笑,“从不信神明鬼魅。”
无双的下颌被他捏住,顺着挑起呈现出整张娇靥,看清了他眼中翻滚的浓郁。
龚拓看着女子鬓边绒花,轻嗤一声:“如此装扮,无双是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