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后,李渝预产期临近,周进已无法专心读书作文。在这个时代,周进需要面对生产的危险与小孩夭折率过高的问题。思来想去,对于生产过程周进没有任何办法,对于小孩夭折周进则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制作一个育儿箱。
育儿箱主要是让婴儿度过最初的一个多月最薄弱期。箱子就是一个玻璃制作的大箱子,外接一根经过过滤的通气管。过滤管最外边是硫酸铜溶液,中间是石灰与炭包,最后通过蒸馏水过滤,这样能过滤掉空气中的大部分病毒。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七日,在周进各种消毒准备情况下,周进的儿子出生了。由于李渝身体丰满,且已经二十岁,其产子十分顺利。产婆进入房间后不到一刻钟,周进还没来得急担心时,孩子便生了下来,李稚在孩子哭喊后跑了出来,嚷道:“是男孩!是男孩!”
周进还没回过神来,疑惑道:“就生下来了?这么快?”
李稚说道:“是啊,夫人一用力,就生下来了,母子都很好。产婆正在处理,你等下就能看到了。”
周进傻笑道:“嘿嘿,好好!让产婆按我说的做。”
李稚答应后,便回到了屋里。周攀与陈蓉则早已等到了窗户下,准备看他的孙子。大约盏茶功夫,窗帘被拉开了,周攀透过玻璃窗便看到了用襁褓包着的的孙子躺在箱中。他笑呵呵地地不知所谓的喊了着,手还逗弄着。
他夫妻二人霸占了主要位置,周进就只能在他们身后观看,可是那玻璃有颜色,让他观看得不那么真确,心里便很不爽。心道,这是我儿子,你们高兴个什么。心里如被人挠一样,却没办法靠近。
正在着急时,周攀同陈蓉说道:“这小家伙出来那么顺利,小名就叫顺顺吧。大名嘛,就叫。。。。。。”
周进心想,我儿子,当然得由我取名字啦,毫不犹豫说道:“名字得我取,你老取小名就行了。”
周攀瞄了周进一眼,说道:“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你儿子当然得我取了。”
这话说的周进无言以对,稍微一愣,他立即说道:“这是人家李家的儿子,当然不能由你来取啊,要取名也得由我岳父来取。”
周攀说道:“李成空都死了十多年了,他取什么名字。”
周进稍微挤进去了点说道:“所以得我来取,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儿子。就叫李由章。”
周攀笑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循规蹈矩,你这名字取的不好!换一个,我想想。”
陈蓉却赞同周进的取的名字:“我就觉得这取的好,这小子那么猴急跑出来,这名字正好能提醒他。”
于是周进大儿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由于隔着玻璃,众人围观了一阵后,便觉无趣,便纷纷离去了。周进才得以换了沐浴更衣后进入房内,近距离查看李渝母子二人。
屋内玉鹃正伺候李渝喝着汤药,李稚则摇着进气扇盯着育儿箱的温度计。周进先和李渝温存了一会,才来到育儿箱旁,看着李稚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心觉好笑,却又担心其累着了,便说道:“你不用这么死死盯着温度计。这是在房内,变化不会太大的,那气扇也不用扇得那么勤。”
“哦!那你来摇。”李稚说完伸了个懒腰,便爬到榻上睡了起来。
崇祯十二年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周进一直在九江府家中读书习文,陪家人。至于十一月孙承宗殉国,十二月卢象升战死对于周进来说都很遥远。
二月中,马世奇从长沙复入江西,周进得知消息后,便拜见白鹿洞书院山长,请求其邀马世奇来书院讲学几日。
山长思虑一番面子与里子后说道:“这马世奇乃翰林院编修,我自然是愿意他来我们书院讲学,可他现在为钦差,不好邀请啊。”
这马世奇一直在翰林,且是江苏人,与这江西的白鹿洞书院也没多少交情。周进也知山长担心请不来,于是说道:“去年八月,家岳曾携我拜会过编修大人。两人谈得甚是投机,我想这次还是让我岳父来邀请,编修大人一定会同意来这天下第一书院来讲习几日的。这也算文坛佳华了。”
山长笑道:“好好,那明日我便与你同去南昌。”
黄承昊在周攀好友的运作下,又快升迁了。而这情况,马世奇也是知道的,故而对其拜访很是热情。周进为了加深其对自己的印象,所以不待山长提出邀请,便出声道:“大人文辞非凡,上次得到你的指教,学生收益匪浅。后来同窗好友知道后,都羡慕不宜。因此我便向山长建议,诚邀大人去白鹿洞书院讲习几日,让书院其他后生晚辈,也能得到你的指点。”
山长能成为这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当然不会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也知周进此举用意。年轻人求上进,亦非恶意,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于是说道:“闻大人廉洁好义,乃学子楷模,幸黄参政介绍,方得以进见阁下,欲邀至我山门,教导江右学子。”
马世奇为人虽忠直,不好勾结,却也愿意结交士林人士,到这书院去演讲,也是读书人所好之风尚,故而说道:“老先生抬爱,我不过憨直而已,那能教习后辈。不过教导后辈忠义,也是我等职责所在,老先生之命,我理当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