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川直到那时,才发现自己不对劲。
他为此看过半年医生,状态时好时坏,直到进大学后开始密集地接触无人机——或许是注意力被转移了——反正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大问题。
他以为自己早就好了。
结果这回意外把疤痕挖开,才发现里面还在流血。
林晚太明亮了,灿烂得像三月的春光。
他不想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就这么暴露在温暖的阳光里。
很不堪,也很卑劣。
林晚浑然不知周衍川在经历什么。
她只是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把一口未动的午餐重新装好,靠在椅背上把头往后仰,漫不经心地数着天花板上有几盏射灯。
以前都是男生追她,她从里面挑个最顺眼的做男朋友。
如此正儿八经地想好好谈恋爱,还是头一回。
可周衍川的态度堪比冬天寒潮来袭,一夜之间变得冷冰冰的样子,也确实让她很不开心。
数完之后,她轻声说:“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不想理人就别理。
今天当我自作多情了,还想关心一下朋友。”
她没看见周衍川的身影晃了一晃,在桌上下伸长腿,两手垂在椅子边,将身体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周衍川,我有点喜欢你。”
周衍川呼吸一滞。
“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喜欢。
这么说吧,但凡你长得稍微平庸一点,我或许对你就没兴趣了。
我对帅哥的确比较宽容,不过也没有宽容到放低自己的地步。”
她起身离开,没看见身后的男人陡然弯下了腰。
——
几天后的傍晚时分,茶餐厅热闹非凡。
拖家带口的南江人围着一张张圆桌,享受他们精致又多样的晚餐。
“你真这么说了?”
钟佳宁维持着筷子伸出的姿势,瞠目结舌地盯着林晚。
林晚咬下一口春卷,腮帮子鼓鼓的:“说了啊,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就许他莫名其妙闹别扭,不许我有小情绪吗?”
钟佳宁:“不愧是你,这些话也能大大方方讲出来。”
林晚中午没吃饭,这会儿饿极了,一口气吃掉面前几笼点心后才端起茶杯歇气:“本来就是嘛。
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不理人,换了谁能受得了?”
“也许他遇到什么事了呢?”
钟佳宁扫了眼空空如也的蒸笼,跑到旁边又端了几份过来,放在桌上后继续说,“然后那天心情不好,就冷落了你。”
林晚摇头,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那他心情不好的时间也太长。
我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整整一周,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给我。”
她长长地叹了声气,“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之前那些暧昧,完全是我想多了。”
钟佳宁诧异地睁大眼睛:“你是说他根本不喜欢你?”
“否则还有别的可能吗?”
林晚指着手机强调道,“我可是说喜欢他诶,只要他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再怎么也该有所表示吧。”
铁证如山,钟佳宁无法反驳。
她一边心想周衍川好不近女色一男的,一边又紧急开启脑内风暴,琢磨应该如何安慰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