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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李基所说,老子哈哈大笑不绝,一头雪也白的银发飘舞轻扬,“果然能言,虽是狡辩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凡事都有一线余地生机。你若想留下玄黄之气,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今便有一事吩咐与你,若做的完好,我就不跟你索取,如何?”
李基微微轻笑,“大师伯见外了,若有事吩咐便是,何须如此,弟子敢不遵从?”
老子洒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虽为人教教主,但正所谓君子以自强不息,若能自强自立,也未尝不是好事。此九鼎乃是人族自行炼制,拓家族炼器之法虽然神妙,毕竟是凡俗所出,纵然借得气运成形,也有不妥。即便是当年其先人所炼轩辕剑,也是被我回炉新炼,才有千般神奇万般异法。你便将其重新润色几分,每只鼎内封印一只神物精魂,代为镇守九州,应人族气运,可能办的妥帖。”
“既是大师伯吩咐,怎能不从命,我这就去办。”
老子摆摆手,“且慢,已经有现成的五只精魂,你只需在搜集四只便是。”微微指了指在上方虚空中左冲右突的后天大地五灵,微微一笑。
李基心中了然,便看老子施法。只见老子单手一指,头顶上被困住的五行精魂神魄不受控制的往下飞来,老子右手又动,手指指尖上紫光吞吐舒卷,一分为九,各自射入九只方鼎内,与鼎身上氤氲流转的淡紫龙气混合为一。鼎身上立时便浮现出一个仿似太极阴阳鱼的图案,一现即没,仍旧是山川河岳,沼泽湖海的雕刻,美轮美奂,典雅大方。
吴回五人地本命精魂分做五个方向,各自被注入到挨着的五只方鼎内,鼎身上立时各自显现出金木水火土的雕镂玄光。好似虚浮在方鼎上一般,若隐若现,光华明灭不定,方鼎本身释放的气息更加莫测奇异。
老子传授了李基封印神兽精魂入自己所布禁法的法诀,随即两手在虚空中挥舞上下,清光紫气流转不歇,随着老子法诀使出,在两人前方不断翻腾的玄黄之气渐渐的聚拢,合成一方宝塔的模样。“神灵所出,其物异形。一物有一身,一身一乾坤。今日便返本还源,依旧为玲珑宝塔。”
李基旁观老子聚气成塔,“最终还是老子得塔,可见天数循环。一物自有一主,强求不得。”心中通明透彻。瞥见一丝天机,道行又有增长。
老子将翻腾地天地玄黄气依旧化作玲珑宝塔模样。泥丸宫内射出一道清光,自宝塔顶端一冲而下,浩浩荡荡的太清一气玄光如潮水起浪,不过片刻,整座宝塔上下就被玄光覆盖,浩大无比的玄黄玲珑塔化作一线光华,落进老子泥丸宫去了。
祭炼完玄黄玲珑塔。老子大笑而去。身体飘扬,步履看似缓慢。片刻见人却渺渺无踪,只有歌声隐现,“玄黄外兮拜名师,混沌时兮任我为。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清净兮修成金塔,闲游兮训示李基。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渐渐声不可闻,只有九只方鼎上闪动的明艳光华显示这位太清圣人曾来过此地。
李基微微甩了甩头,袖袍一抖,收起九鼎,思索了片刻,举步往都市而去。未料走了不远,就看见大禹带领百官文武在往祭台赶来,后面兵甲林立,百姓从者如云,一队人浩浩荡荡,幡幢旗帜,香车宝马,颇有威仪。
遥遥望见众人前来,李基便站定不再赶路,“正要寻你交代,未料你正好前来,也省我几番工夫。”
队列走到近前,大禹见路旁站定一人,青色道袍,手扶木杖,腰间挂着葫芦砂壶,面貌普通,却透着一股玄妙,令人看来心静意虚,神清气爽,百虑全消,浑然忘俗。
大禹见道人年纪虽轻,但仙风道骨,气质脱俗,面目虽然陌生,自己隐隐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哪里见过,正要说话相询,就见那人上前对自己打了稽首,口里称呼“贫道有礼了,多年不见,陛下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心中更加犹疑,不知如何,只得说道,“道长多礼了,朕观道长颇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还请道长见谅。”
李基呵呵一笑,“此时怨不得陛下,当年所见乃是我元神显化之相,此乃我之本相,无怪陛下不识。”
大禹闻言心中恍然,细细打量片刻,见对方正是凡俗中流传天庭紫薇大帝的样貌,慌忙从车銮上走下,微微欠身,“原来是帝君亲临,有失远迎,惶恐之至,还请勿怪。昔年朕治水功成,全赖帝君之力,朕也听闻那水患源头凶邪巫支祁也是被帝君所伏,不然纵到此时也不能全功,朕多年来一直感激在心,此刻再见,须当面拜谢才是。只是不知帝君此次前来,有何见教?”
李基道,“陛下不必多礼,伏妖慑邪,本就是修道之人分所应当,何况治水成功,也是陛下十余年辛苦操劳,我不过稍尽绵薄,怎敢领功。”说到这里,将右手袖袍轻扬,九只青铜方鼎都只几寸高下,漂浮在虚空中,瑞彩纷呈,霞光绚烂,紫色光气冲起,氤氲如雾,与典雅庄严中更增添了几分轻灵飘逸灵动之气。而其中五只方鼎上各有青黑白红黄五色斑斓,比之之前更加神奇。“此次贫道前来,全因这九只方鼎。”
大禹见九鼎烟霞幻彩,迷离神异,心中更见欢喜,“帝君此言何意?”
“也无他意,吴回五人不通天时,逆天而行,因一念之贪而起刀兵之祸,生灵涂炭,又以千万巫族之人做祭天之用,聚拢固守洪荒之天地玄黄,罪孽深重,已遭天罚。现玄黄气已被太清圣人取去,也是天道循环,合该如此。圣人一念慈悲,不愿陛下无功而返,特命我将其重新炼过,寻九方神兽封印入鼎,镇压九州之气,以保人族昌隆繁盛,而吴回五人已居其五,尚需贫道寻访四方,因要将九鼎带去些时日,特来告知。”
大禹听李基谈起刀兵之事,心中惶恐,后知原来是此事,方眉开眼笑,“原来如此,却是仍旧麻烦帝君,好生过意不去,帝君尽管带去施为,朕不敢有何异议,何况还是遗惠千秋万代之善事,朕求之不得。”
两人谈论片刻,李基方才离去,大禹也乘銮驾而回,无话。
微微抖擞精深,想起前路漫漫,李基有些疲乏,大抵凡是生灵,只要在天地之间,都有疲惫,纵是修仙道人,即便圣人,也只是免生理感受,积劳之下,心理精深仍旧有疲惫劳乏之感。
李基在人间一处茶寮坐定,早有小二端上茶壶水碗,令李基有些怀念人间诸事,喝了两口人间凡俗茶水,虽然不必仙家之物,也有些清新,坐定片刻,掐咒念诀,召唤狻猊,既然还有许多路要行,李基也懒得靠自己而行,记起自己还有个坐骑,自收服之后,尚未有功,便念诵其咒语,感应自己留在狻猊元神内的一缕神念。
约莫过了半日,就见远处烟霞蒸蔚,彩雾纷纭,中间一个身穿五彩华服的修士踏祥云而来,修士的肩上还趴着一只形状如狗的怪异小兽,见到李基,那人只是躬了躬身,唤了声“老爷”。食蛇兽欢鸣几声,跳到了李基肩膀上,安静地趴了下来,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个不停。
李基微微苦笑,心想自己都成老爷了,在洪荒上活了千万余年,仍旧以为自己还是后世年轻时候,伸手稍稍抚摸了一下食蛇兽乌黑亮丽的毛皮,对狻猊道,“老爷近来封大师伯之命,欲搜拢四只神兽,为人族炼器,也是一场功德,你便与我代步。”说罢木杖朝狻猊一指,狻猊全身颤抖,闷吼一声,全身五色烟雾翻腾如潮,转眼就变为原身,状如狮子,全身鳞甲灿灿生辉,勇猛有力的龙尾甩动起来噼啪作响,头顶双角洁白莹亮,如羊脂美玉。
拍了拍狻猊的头颅,李基脚下祥云顿生,清光如水,上了狻猊背部,“听说苗人中有大巫延维,精修巫妖两族功法,本身厉害非常,这次人巫大战,三苗被灭族,连首领都没有脱逃,唯独这延维凭借一身高强本领,逃往九嶷,留的一命。我们便去寻这等样人,走吧,便去九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