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钢铁的碰撞激起一片火花,血花喷洒,惨叫声此起彼伏,仿如撞上一道铁的城墙,汹涌的黑浪瞬间碎了断了腾起漫天血雾。
“杀!”。
血浪起伏铁流如墙,一步一层血一步一铿锵。
“杀!”。
铁流滚滚血花飞溅,冰如铁冷如钢。
“杀!”。
……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简单的突刺、突刺、再突刺,两列铁的队伍,两列血的刺刀,交替向前如涛如浪。没有开一枪,没有杀一俘,除了那一声怒吼甚至再没有发出任何一种声音,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
冰冷的杀声,冰冷的刺刀,整齐的队伍,整齐的突刺,整齐有序的突进,整齐有序的屠杀,溃逃的悍卒在刺刀前一排排倒下,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冰冷的心没有一丝波动。
“杀!”。
一排排地倒下,一声声的惨叫,最后一丝勇气最终在冰冷的杀声中丧失殆尽,紧绷的弦终于被冰冷的刺刀挑断,洪兆麟部崩溃了……
淡水城北门外的白刃战历时很短,但这短短的一十二分钟却让在城墙上观战的所有教官、苏联顾问和一团的指战员们看得心旌神荡脊背发寒,也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是铁的纪律什么是铁的队伍——什么是真正的白刃战。战斗从始至终双方均未开一枪,入伍生营自王懋功以下447人,包括黄埔军校建校以来唯一的一名女学员谢璇,447柄刺刀,一十二分钟,一百一十二步,歼敌一千零五十四名,俘敌九百六十七名,洪兆麟部无一逃脱。入伍生营全营重伤二十二人,轻伤六十七人,全营无一阵亡。
战斗一结束。入伍生营未及打扫战场旋即与二期学生营汇合以五辆装甲汽车为前锋。越过校军防线包抄至叶举部后方。未及休整立即发起强攻,战斗历时一小时十五分钟,全歼叶举部自师旅长以下三千四百余人。
黄埔校军中拼刺技术最强、白刃战最勇敢最凶悍、战术运用最合理最娴熟的,不是开山大弟子一期生,不是人才济济的二期生,也不是训练有素号令严明的教导团,而是刚通过正式生考核还没有正式开课的黄埔三期生。这是直到许多年后黄埔上下所有教官学员们的共识,淡水城外的沉默一战也让三期生第一次载入了黄埔校史。447个名字永远地铭刻在了军校荣誉墙上。
黄埔校军中战斗力最强、战术最灵活多变、火力搭配最合理、运动速度最快、执行命令最坚决的,全军公认的是初临战场的三期入伍生营,对叶举部的围歼战中,三期入伍生营突袭敌军指挥部,血战无名坡,为全歼敌军立下首功。
此战过后,三期入伍生营正式更名为‘三期生步兵营’,编入校军教导团第二团作战序列,史称——刺刀营。
此战过后,王懋功接任教导团第二团团长。以五挺机枪、二十只驳壳枪和一顿酒的代价从何应钦手中抢得刺刀营,贺衷寒成为黄埔军校‘刺刀营’历史上第一任营长。
此战过后。校军教导一团团长何应钦、二团团长王懋功争得三期毕业生第一第二顺位优先挑选权,黄埔三期生成为黄埔军校历史上唯一一届尚未开课便全部分配完毕的学员。
此战过后,以王懋功为首的保定系教官声名鹊起,成为黄埔军校最为倚重的一支师资力量,成为国民革命军中资历最为深厚支撑力量最为强大的一支领导力。
此战过后,拼刺训练成为黄埔军校训练科目中的重中之重,所有能在同期学生中崭露头角的学员无一不是首先从拼刺对抗训练中杀出来的佼佼者。
此战过后,救粤军再没有向黄埔校军主动发起过一次白刃战。
此战过后,‘你们要象三期生一样……’成为了蒋校长的口头禅。
此战过后,蒋校长暴跳如雷,宋阳被关了禁闭。
淡水城之战结束后,校军教导团第2团第7连连长孙良因在前线激战时临阵脱逃,被执行枪决以正军纪。教导第2团团长王伯龄擅离职守被撤去教导第2团团长职务,王懋功接任。
“臭美什么呢!还不去军医处报到!”,身穿特制的崭新军装,脚蹬漂亮的小皮靴,腰挎精致的小手枪,谢璇背着小手得意洋洋地在房间里晃来晃去,那是蒋校长和苏联顾问团加伦顾问亲手奖励给她的,以表彰她在淡水城白刃战中英勇作战,取得削掉敌军手指一枚、刺穿敌军手掌一只、刺伤敌军大腿一根的巨大战绩。师父都被关禁闭了,还没心没肺地瞎晃悠,宣侠父忍了又忍实在看不下去了。
“拿去,三个月后考试,不及格别叫师父”,长得文文静静的,宋阳实在没想到这丫头上了战场居然这么不要命,拉都拉不住。别说蒋校长被吓坏了,全班哪一个不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赶快给轰军医处去,要是以后一不小心受了伤,这三班可都别想活了,全军谁不知道校长最疼这丫头。有自己在,三班也不缺她这个卫生兵。
“是!”,师父发了话,谢璇不敢再赖着不走了,掏出一个油腻腻小纸包偷偷塞到宋阳手里,“校长给的,别再让他们给抢了”,转过身,昂着头抱起一摞书咯噔咯噔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