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站在楚云舒的对面,双目呆滞无神,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口鲜血突然从林雨瑶的口中喷出,她整个身体晃了晃,再也站立不住,萎顿在地,晕了过去。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楚云舞也惊得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死在自己的眼前,而王颌的杀人手段如此诡奇,让从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惊骇欲绝,整个人也同时昏了过去。
看着楚云舒雕像般的金色尸身,顾箐虹的心像是在滴血一般,恨不得一刀砍死在一旁静静运气的王颌,却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理智,心中狠狠想着:“冷静,冷静,云舒死了,总要有人为他料理身后的事情。云舒,等杀了王颌,我就来陪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喊你少帮主了。”
她神色如常地站在厅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林萧山命人掺起瘫倒在地上的林雨瑶和楚云舞,又替仰天躺在楚云舒脚下的李弘冀解开了穴位,挽着他走到一旁,赔罪道:“今日让殿下受惊了。”
李弘冀心有余悸,回想刚刚厅中的两轮交手,惊险绝伦,三大高手任何一人的出手都惊世骇俗,乾兴帮的潜力实在令人瞠目,心中哪里敢对乾兴帮的长老有丝毫不敬,更何况林萧山还是他一直垂涎的林雨瑶的父亲。
他挥了挥手道:“林长老客气了,要不是你们冒死相救,我今日就要被楚云舒挟持,生死难料。我还要谢你们。”
林长老面带微笑道:“殿下如此宽宏,我等实在汗颜。殿下今后但有所需,只要一声令下,乾兴帮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李弘冀心中暗喜,点头嗯了一声。探头看着面色惨白、被人搀扶着的林雨瑶,心中痛惜不已,暗暗发誓:“如此国色天香的佳人,无论如何也要成为我李弘冀的妃子。”
邝峙渊心中暗叹,对林萧山擅自做对李弘冀作出承诺主深表不满,却也不想在此时同他起争执,挥手招呼胡昶义和顾箐虹道:“昶义,箐虹,你们过来。”
胡昶义两人略显犹豫,迟疑地走到邝峙渊的身前。
邝峙渊肃容道:“你们这次去巴蜀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休息了。”话中明显有包庇两人之意,希望两人不要因为同楚云舒在一起回来而受到牵连。
顾箐虹看了一眼楚云舒的尸身,心中万分不愿离开,却知道形势所迫不得不隐忍,躬身施礼后缓缓退去。
胡昶义一脸木然,也不作声,径自去了。
林萧山心中冷笑,知道邝峙渊明显在维护两人,却不动声色,任由邝峙渊行事。
谢律言和沐海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却也都默不作声。
林萧山亲自将李弘冀和等候在厅外的李煜送出院门,又吩咐手下把林雨瑶和楚云舞送到客舍休养,在议事厅打扫整理完毕后,召集众人重新坐回议事厅。
王颌已经运功调息完毕,神色略显委顿,却丝毫不影响他刚刚的表现对大家的震撼,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轻视眼前的这个总司库。
楚云舒的尸体被放倒在地上,象一尊金像一样,令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种极端怪异的感觉,厅中的充斥着沉闷、压抑的气息。
林萧山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各位,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出乎预料。幸好燕王殿下没有出什么意外,否则,乾兴帮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今日了。”
邝峙渊神色冷峻,不屑道:“李弘冀能出什么意外?只要云舞没有事情,谁会把李弘冀怎么样?楚云舒根本不是莽撞之人。再说,李弘冀一个被李璟冷落的王子,就算在乾兴帮总舵内受到些惊吓,李璟还真的会为了他来清剿我们乾兴帮不成?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李长老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林萧山神色不变,缓声反驳道:“邝兄难道没有看到刚刚楚云舒的声势,若真是让他从这里将燕王带走,我们哪里能脱得了干系?就算他最终能将燕王放了回来,李璟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去?何况,朝中大臣哪个不对我们乾兴帮富甲天下的财富垂涎三尺,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打击我们的机会。从楚云舒手中脱身后,燕王一定能活着回到江宁吗?怕是困难重重。”
谢律言惜言如金地说道:“没错,李弘冀孤身在外,必死无疑。”话中之意,明显站在林萧山的一边。
王颌微微一笑道:“现在争论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实在没什么意义,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邝峙渊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总司库,心中感觉一阵阵阴寒。相处数十年,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掌管乾兴帮所有钱财的王颌竟然是武功道法同修的绝顶高手。
邝峙渊暗自估量,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接下刚刚王颌的出手一击。凭借数十年武道修行的经验,他知道王颌运用自身真气书写出的那个“金”字不但融合的天下至坚的五行金气和至柔的五行水气,而且字体中隐隐含有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似乎在吸收天地元气的同时形成了一种融合了金、水两种属性的坚韧,可以牢牢锁定世间的任何东西,最锋利的宝剑也无法破除“金”字的封锁。想来应该是融合道门符箓的某种法术,否则单凭武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实在想不出天下有几人能破除王颌这一招的,即使楚泽远在此,估计也难逃被困锁肉身的下场。楚云舒败在王颌这个“金”字之下,实在没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