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莹的车驾到了镇南王府,倒是对这宾客满座的情景有些许意外,这镇南王还真是挺受人敬仰呢。
前方的马车走下一位翩翩公子,青衣淡雅,发束玉冠,正是皇甫玉。
他当先朝门内走去,众人见是他连忙拱手示意,传言是南梁大帝颇为疼爱的皇子呢,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男客一律由燕云祁接待,女客便让婢女带到后院中由王宝卿接见。
叶宁馨自皇甫玉出现便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也不眨,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方朝皇甫莹走去。
皇甫莹冷哼一声,怎么会没发现她那花痴的眼神,皇甫玉在南梁便是公认的俊美,她早已见怪不怪,鄙夷一声便作罢。
叶宁馨有些燥热的低下了头,她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皇甫玉的胞妹在呢,现在只怕她心里已经在嘲笑她了。
皇甫莹闲适的走在王府里的清幽小径,耳边渐渐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众贵女,面上带笑,当中端坐着一位美妇,身着绛紫色华裙,头上簪着金凤镂花步摇,气质高贵雅韵,想必就是镇南王妃了。
众人见皇甫莹也来祝贺,纷纷见礼。
皇甫莹端着得体的笑意,如兰花般清幽迷人,“本宫早就听闻镇南王夫妇伉俪情深,情比金坚,王妃真是好福气,这可是寻常女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情呢。”
燕绍位高权重,这么多年就只有王宝卿一个妻子,原先的叶挽思也证实了并非燕绍亲骨肉,这样俊美又身居高位且洁身自爱的好男人,简直就是众闺中女子梦想中的如意郎君。
不少人已是悄悄打起了燕绍的主意,他生的隽永儒雅,毫不显老,又拥有这般雄厚的背景,怎么能让人不心动。
皇甫莹一番话更是将燕绍的人品勾勒得越发出色,引来部分人双眸发亮,已是蠢蠢欲动。
这样的夸奖,王宝卿听了很多次,这一次从她嘴中说出的话却最是刺耳,因为她也察觉到了身旁诸多千金小姐异样的眼神,不由稍稍的冷下了脸色。
“我父亲心性淡泊、万中无一,那些个浮花浪蕊自然不能让他刮目相看的,以公主的品貌但愿也能找到如意郎君。”
这声音清脆悦耳,皇甫莹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她堂堂公主之尊日后若寻不到向燕绍这样专情的男子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她暗恨叶挽思伶牙俐齿,张口便这样讽刺了她。
叶挽思一袭蜜合色襦裙,发上一枝金累丝红宝石步摇,垂下的缨穗摇曳生姿,靡丽夺目。
众人见过她几次,从未像这一次这般耀眼,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仿佛瞬间被她夺去了光彩,黯然失色。
纷纷低下头去,不知是被她的光华所摄,还是因为她话里暗指的嘲讽,心中也醒悟了过来,燕绍好是好,可听说她极为宠爱这个女儿,叶挽思又贵为郡主,有品级在身到时近府还不是任她圆搓扁搓,还是不要冒着险的好。
燕绍还有一个儿子,将来也是身份尊贵的王爷,生的也十分俊俏,还是考虑燕云祁好些。
王宝卿会心一笑,若不是叶挽思解围她确实不好开口,毕竟她是正妻,丈夫只她一人她已经要感念恩宠了,再阻拦他纳妾少不了要被人家诟病。
芳竹见是她连忙搬来绣墩,叶挽思缓缓落座,并不是有心帮王宝卿,那些个女人贪图的也不过是燕绍的地位罢了,进府只会徒增烦恼,惹人心烦。
而燕绍也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酸腐书生,他若真心想要纳妾不会就空等这么多年了。
皇甫莹冷笑,“古来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咱们女儿家家的还是不要谈论这些的好,若是无端惹来什么闲言碎语就不好了。”
叶挽思端过茶盏呷了一口,淡淡道:“哦,我还以为公主已经迫不及待了呢,误会了公主的意思还请见谅。”
皇甫莹身份尊贵,眼光挑剔,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再过一年可就是十七了,在皇室来说也是老姑娘了,可据说十分受宠,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但这越拖年纪便越大,想必也是恨嫁心切得很,如今被叶挽思众目睽睽说出来,皇甫莹登时脸就挂不住了。
“郡主这话说的好不知羞,传出去坏了名声,日后又有谁敢上门来提亲,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皇甫莹拢着的袖中捏紧了拳头,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
“不急,我倒是想多陪父亲一两年。”
叶挽思还未及笄,就算是过个一两年也不碍事,这些日子她频频在人前露脸,已经惹来不少人的注意,这媒婆也来府上好几回了,只是王宝卿毕竟不是她生母,在说她又是个主意大的,不好拿捏倒是都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