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后悔呢。”她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我也没亏啊,睡到未来的诸伏长官我也算赚了,我还要跟别人说,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哦,其实活很一般啦。”
诸伏景光:“……”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我倒是没关系,只是莲还吃得消吗?”
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哭得那么厉害,结果又是和从前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吃不住教训。
腹部的手往上移了一寸,妹妹吓得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可是想想又很气啊。
“所以这算什么嘛。”妹妹有点迷茫地说,以他的责任心也不至于睡了人就跑,但是同样的身为警察的诸伏景光也绝不可能放下已经承诺的职责,他的言行中也默认了离开的事实,“分手之前约一场吗?”
……这件事终归是他的问题。
诸伏景光沉默了会,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他本来可以拒绝离开,但还是自私地留了下来。
在莲说出没有怪他的隐瞒,在她认可了他的身份又对他提出那样的邀请后,他就彻底举起白旗,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莲,他就一败涂地。
但意乱情迷不代表事后可以不负责任,于此事上,他始终道德有亏。
诸伏景光犹豫了很久,忽然说:“莲,我们结婚吧。”
“……嗯???”妹妹完全没有想到话题跳度得如此之快,也没想到不久前还打算偷偷走人的家伙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这件事,而且这句话的冲击力也确实有点大,以至于让人愣了很久。
妹妹慢慢地说:“是要入户改姓的那种吗?”
他的目光有些歉然。
“抱歉,”他说,“可能暂时没有办法。”
[但我也不愿意因此将她拱手让出了。]
妹妹倒是灵活应变:“那你可以入赘吗?”
诸伏景光:“……”
“如果你想的话,以后可以。”反正诸伏家也不止他一个,如果需要继承姓氏的话,有大哥就足够了,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
但从今开始,诸伏景光这个人必须消失掉,这代表他曾经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都要从这世上抹除。
他隐约捕捉到了她话里刚才表露的意思。
“莲……答应和我结婚?”
她自然地说:“可以呀。”
“但是,你可能需要等很久,”得到了肯定回答,他反而有些后悔,“也许三年,四年,也许会更久,到那时,也许你会改变心意。”
“那你怎么办呢?”
“大概……会有一点伤心。”
“只有一点吗?”
“当然不止。”他不再掩饰,“但我已经自私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回。
她反问:“那景光会改变心意吗?”
诸伏景光想也不想:“不会。”
妹妹在他怀里抬头,这语气实在太过笃定。
她不记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因此对他的感情总是心存疑虑,在他描述过的曾经里,真正属于他们之间的交汇其实并不深刻,也不频繁。她会喜欢上他是因为初醒时的好感和朝夕相处,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诸伏景光闻言笑了笑,蹭了蹭她的头顶:“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喜欢了。”
他的童年里充斥着血-腥的噩梦,父母的尸体和满墙的鲜血,但同时也牢牢记得母亲最后扑过来挡在木柜前的姿态,而她也义无反顾地护住了两个孩子。
童年的画面和现实的影像在脑海中重叠。
从门缝里看出去总是对上凶手双眼的噩梦,终于被她拉开当年紧闭那扇衣柜门的样子取代。
上天待他何其残忍,幼时剥夺他最重要的家人,又待他分外宽宥,让他惊鸿一瞥的人愿意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