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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喊,妹妹一觉睡到了中午11:00才醒来,先是慌里慌张地摸到闹钟,脑子里还一片迷迷瞪瞪,她匆匆忙忙从床上起来,随手披了件外套。
等她洗完脸,从洗漱室走出来的时候,撞到了赤-裸着上半身的健壮男人,她眼神呆滞了一两秒。
禅院甚尔毫无察觉地和她擦身而过。
他本来还想叫她吃个早餐的,没想到这家伙是惊人的能睡,想到她在禅院家早上没办法偷懒,所以也就没喊醒人了。
——其实主要还是喊不醒。
也不是没试着叫过,一开始他还敲了一会儿门,结果发现房间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担心是不是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强行破门而入之后发现——
她只是睡得太死了。
真是太糟糕的警惕心。
他甚至还伸出手指到她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会儿,对方的呼吸很平稳,半趴着睡,被压住的胸脯微微溢出来,像一杯倒得过满的牛奶,很让人担心,想要防止它溢出来,她打着小呼噜,脸都睡得红红的,可以瞧见水蜜桃般的皮肤上细软的绒毛。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一点反应,戳戳脸蛋也一样,她在睡梦中被打搅,不太高兴地哼哼了几声,可还是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好像怎么折腾都不会醒,哪怕是再对她做上一点过分的事也没有关系。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温热的呼吸轻吐在他的掌心里,热烘烘的,像一只蓬蓬松松的雪白小肥啾停在了他的手掌上。
一颗毫无着落的心好像突然就有了安置之处。
禅院甚尔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给她掖一掖被子,妹妹可能是因为太疲惫,导致睡相不是很好,盖着的被子也被踢到了地上,她本来就只穿了一条睡裙,被子一掉,胳膊和腿全都露了出来。
身体又不怎么样,很容易在这种天气里着凉。
他只好绕到床尾弯腰去把被子捡起来,一抬头,浑身僵如木石。
他比她大了好几岁,本来以为她还小,少女却如同半熟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他上去捻弄蜜汁,浅酌慢啜。
偏偏这时候她还觉得冷,细声细气地嘤咛了一声。
禅院甚尔狼狈地撇开视线,几乎算是半闭着眼睛把被子往她身上一扔,床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他又怕她被憋坏,只好忍着那口郁气帮她把被子整理好。
……妈的,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真是该着他的。
比文艺复兴时期雕塑还要标准完美的躯体上面挂着水珠,他随意地抹了一下头发,然后一个踉跄。
身后爆发出的声音分贝相当惊人。
妹妹大惊失色,嘴里你你你你我我我了一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禅院甚尔:“因为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你该不会是还没有睡醒吧,”他无语地说,“现在已经从禅院家出来了,醒醒。”
妹妹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用担心被扣全勤奖,她松了口气,神经都放松下来。
自那天离开禅院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不过睡眠一时半刻还没能调好,虽然在禅院家的工作也不算很累,但是也很难睡上一个好觉,一切作息是要跟着禅院直哉走的。
醒得要比他早,睡得要比他晚。以至于到现在她睡得都不算很安稳,睡着后一个接一个的做梦。
有时候梦里会梦见一个白发的男人,头发向上竖着,本来就高的个子更显高了,但看不清脸,他好像在对自己说什么,语气有些急切,可她什么都听不清,最后只好朝他笑笑,也不好一句话都不说,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在他停顿的时候用套话敷衍一下。
“别难过啊。”
“你好好的。”
……
“对不起,”她说,“我走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们好像很熟,他会追上来。
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偶尔也会梦见禅院直哉,她回忆起两人见过的最后一面,他分明害怕禅院甚尔,害怕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却还是站了出来,被她拒绝后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表情,有脆弱,有痛苦,不过以屈辱居多。大概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拒绝他。
妹妹推测自己大概成了禅院直哉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