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将簪花端端正正的cha入她的发鬓,欣赏了一会,才道;&ldo;你又认错人了?我是谁?&rdo;&ldo;帝君啊。&rdo;她站起来,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他好半天,想起来什么似的道:&ldo;东华,但是你特别坏。&rdo;听到她直呼他的名字,他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她&ldo;为什么?&rdo;她认真地道;&ldo;你说我只是个宠物。&rdo;眼中冒出一些水汽;&ldo;我走的时候,你也没有挽留我。&rdo;东华愣了愣,道:&ldo;我不记得我……&rdo;话没说完。她却迷迷瞪瞪的一个倾身倒下来,正落在他的怀中,原来是醉倒了。东华垂着头看她,方才她的那些话自然是胡话,无需计较。夜明珠的光柔柔铺在她脸上,他倒从不知她喝醉了是这样,原来,她也有十分乖巧的时候。他腾空将她抱起来,准备将她送回青云殿,见她无意识的将头更埋进他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拽着她的衣襟,额间的凤羽花红的十分冷厉妖娆,粉色的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君。的确像一个……她方才说的什么来着?他想了想,是了,宠物。次日大早,凤九揉着额角从庆云殿的寝殿踱步出来,手里还握着件男子的紫色长袍,抖开来迷迷糊糊地问团子:&ldo;这是个什么玩意儿?&rdo;团子正坐在院中的紫藤架下同他的一双爹娘共进早膳,闻言咬着勺子打量许久,右手的小拳头猛地往左手里一敲,恍然大悟地道:&ldo;那是东华哥哥的外衣嘛!&rdo;他爹夜华君提着竹筷的右手顿了顿,挑眉道:&ldo;我小的时候,唤东华一声叔叔。&rdo;团子张大嘴,又合上,垂着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算辈分去了。凤九愣在那儿,看了看手中的紫袍,又踏出门槛仰头去望殿门上头书的是不是&ldo;庆云殿&rdo;三个字。又将目光移回团子身上,结巴着道:&ldo;怎,怎么回事?&rdo;白浅正帮团子盛第二碗粥,闻言安抚地道:&ldo;不是什么大事,昨夜你喝醉了,东华他做好事将你送回来庆云殿,但你醉得狠了握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手,又叫不醒,他没法只好将外衫脱下来留在这儿。&rdo;凤九想了想,开明地道:&ldo;他约莫就是个顺便,不是说不清的事,也还好,无损我的清誉,也无损他的清誉。&rdo;白浅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沉吟道:&ldo;不过,你也晓得,东华不能留宿在庆云殿,外衫脱给了你,他也不太方便,再则庆云殿中也没甚他可穿的衣物,团子便来我这里借夜华的。&rdo;凤九点头道:&ldo;这也是没错的。&rdo;说着就要过来一同用膳。白浅咳了一声,续道:&ldo;我……睡得深了些,团子在院子里,嚷的声儿略有些大,怕是整个洗梧宫都听到了……&rdo;凤九停住脚步,转回头看向团子:&ldo;你是怎么嚷的?&rdo;团子嘟着嘴道:&ldo;就是实话实说啊。&rdo;凤九松了口气。团子情景再现地道:&ldo;东华哥哥抱着凤九姐姐回庆云殿,凤九姐姐拉着他不让他回去,东华哥哥就抱了她一会。对了,还把衣裳脱了,但是他没有带可以换穿的,我就来找父君借一借,娘亲,父君他是不是又在你这里……&rdo;摊了摊手道:&ldo;我就是这样嚷的。&rdo;凤九直直地从殿门上摔了下去。两百多年来,自凤九承了她姑姑白浅的君位,白奕上神嫁女的心便一日比一日切。为人的君父,他担忧凤九年纪即为女君,在四海八荒间镇不住什么场子,一心想给她相个厉害的夫君,好对她有一些帮衬。白奕对九重天其实没甚好感,只因她这个女儿在青丘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不得已,才只好将挑选乘龙快婿的眼光放到天上来。由是趁着白浅的大婚,勒令了凤九一路随行,且要在天上住够一个月,明里是彰显他们娘家人的殷勤,暗地里却是让白浅照应照应这个侄女儿的红鸾星。自以为如此便能令凤九结识一些才俊,广开她的姻缘。凤九在天上糊里糊涂住了一月,红鸾星依旧蒙尘。带孩子的本事倒是有飞速长进。掰着指头一算,还有三日便该回青丘,自觉不能虚度光阴,该趁着这仅有的几日再将九重天好好地逛一逛,遂携了团子,一路杀去风景最好的三十三喜善天。天门后的俱苏摩花丛旁,正围了一圈小神仙偷偷摸摸地开赌局,拜宝月光苑赐宴那夜团子的一声嚷,几日来凤九一直注意着躲是非,不大敢往人多的地儿扎堆,却掩不住好奇,指使了团子乔装过去打探,自己则隐在一株沉香树后头挥了半匹丝绢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