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真是用心良苦。都怪我这些天来一直在思念、忧心中度过,忽略了父亲也会为我担忧,是我不够孝顺。今天,真是谢谢你!不,不止是今天,这一辈子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接受雀儿,谢谢你肯原谅我。慕云,你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慕云。她终于肯叫他一声慕云了。欧阳慕云很高兴,同时又很失落。因为他是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而不是她最爱的人。欧阳慕云自嘲地笑笑,道:“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不是你,我娶不到像雀儿这样真心待我的妻子;若不是因为你,楚彦风不会排除万难留我父亲一命,欧阳山庄能安然无恙也全靠楚大哥出言袒护。你和楚大哥的恩情,欧阳慕云永生难忘。我真心地祝福你和楚大哥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有情人终成眷属!”
夏宛心很开心:“遇此变故,你能想得这么开,这么明白,我真的很开心。欧阳庄主他现在怎样了?他的疯病,你不要怪我不治。”
欧阳慕云急忙道:“我怎会怪你呢?对我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都怪他野心太大,又太过自信高傲,才会接受不了现实的刺激,得了失心疯。但若不是因为这样,他又怎能留得一命呢?他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感激老天爷了。相比较以前的他,我更爱现在这个傻乎乎如孩童般纯真的父亲。”
夏宛心由衷地为欧阳慕云感到骄傲,把雀儿嫁给他,真是明智的选择。雀儿,你现在一定感到很幸福对吧?因为你嫁得一位如意郎君。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能和自己爱慕的女子在这样宁静安详的午后品茶言欢,对欧阳慕云来说是最美的时光。然而最美的时光最容易逝去,不知不觉,一个午后就在这样的闲聊中过去了。欧阳慕云临走前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问题,或许只有问出来,在以后的人生里他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雀儿。
“宛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楚彦风,你会不会爱我?”欧阳慕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夏宛心,想知道又怕知道。
“会的。”夏宛心注视着眼前认真的男子,良久才诚挚地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心结欧阳慕云灿然一笑。有这两个字,所承受过的煎熬、痛苦,及这么多个****夜夜以来的相思之苦都是值得的了。这两个字足够他有勇气面对以后的人生,好好地活着了。
夏宛心最后对欧阳慕云道:“慕云,如果你爱我,就请你好好爱雀儿,善待雀儿就是善待我。”
欧阳慕云重重地点头。或许他能为这个女子做的就是好好爱雀儿。
皇宫,凝月殿。
月蓉公主一身华服,光彩照人。她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但她是这皇宫里最美最高贵的公主。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看过谁的脸色,就连父皇和母后都对她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低声下气了那个她爱慕的男子还是对她冷若冰霜。
婢女彩霞见公主愁眉苦脸,闷闷不乐,鼓起勇气上前道:“公主,有个主意,或许可令楚公子改变对公主的态度。”
月蓉公主欢喜道:“快说,若有效必有重赏。”
彩霞两眼放光,即刻道:“奴婢觉得公主应该去向皇后娘娘取经。您不觉得皇上很听皇后娘娘的话吗?对皇后娘娘的态度也比对其她娘娘好。”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怎么没想到呢?母后能降服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融化不了楚彦风这块千年寒冰吗?
“彩霞,没想到你有这么机灵的时候,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定北将军送的那个碧玉簪是你的了。”说完满心欢喜地去往皇后的寝宫。
彩霞愣了半响,才高兴地追了出去。
皇后听闻爱女的来意,很了得意。
“蓉儿,不是母后自吹,这回你真是问对人了。这男人嘛,你得软硬兼施,既要以柔克刚,有时候又要采取点强硬一点的手段来对付他的弱点。母后问你,你可知道楚彦风的弱点是什么?”
月蓉公主点点道:“应该是神女宛心,他说他爱的人是神女宛心。”
皇后抚摸着月蓉公主的手背,语重心长道:“蓉儿,你身为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气度风范。母后知道你深爱楚彦风,但鱼和熊掌往往很难兼得。想你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母后不是不嫉妒,不计较,只是母后懂得知足,拥有这皇后的宝座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蓉儿,你要懂得取舍,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要有容人的气度。”
月蓉公主沉默不语,她从不愿与人分享她的东西,何况她的丈夫。父皇是一国之君,拥有佳丽三千是理所应当的,可楚彦风不一样,他只能是她的驸马,不能是别人的丈夫。她是堂堂一国公主,她就不信她比不过那个夏宛心。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月蓉公主直接去了宜风楼,那是楚彦风在宫中的居处。原本月蓉公主是要楚彦风住在她自己的凝月殿的,但皇上皇后说尚未完婚,应当避嫌,就安排楚彦风住在离凝月殿最近的宜风楼。那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四面环水,宁静清幽。月蓉公主远远就看到了楼上那个倚窗独立的玉树临风的身影,心跳骤然加快,娇美的脸额也不由自主地飞上了红霞。
楚彦风临窗远眺,任清风拂面,任思绪纷飞。他多希望自己有千里眼,能穿透这重重宫门,与那婉约淡然的女子遥遥相望。凭他剑神的本领,这重重深宫困不住他,他可以带她远走高飞。但他不能,因为爱一个人,除了拥有她,还要让她生活无忧。宛心,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过得还好吗?思绪还在飞扬,但眉头已紧锁,深爱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没感觉。
月蓉公主走到楼上的时候,楚彦风已经坐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琴谱,无视月蓉公主的到来。月蓉公主没有生气,因为在他面前,她不是一个高贵的公主,只是一个倾慕他的女子罢了。所以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她都不允许自己生气,以免失了仪态。她深知像楚彦风这种外表冷酷的男人,只有更加温柔才能感动得到。
月蓉在楚彦风对面的椅子坐下,优雅地喝着婢女奉上的茶水,轻柔道:“原来你还懂音律,早知道我就把我的焦尾琴带来,为你抚琴,以解你心中的烦闷。”
楚彦风置若罔闻,月蓉委婉一笑,对身边的彩霞道:“彩霞,你回凝月殿把我的焦尾琴拿来,我要为驸马抚琴高歌。”
楚彦风心烦意乱,合上书本,站起身背对着月蓉公主冷声道:“不必了。公主,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你的驸马,请公主称呼我楚彦风。还有,如果公主不打算让皇上收回成命,请公主离我远一点。”
“父皇不收回成命我还可以见到你,父皇若收回成命,只怕此生我都见不到你了。再说君无戏言,想要收回,谈何容易。”月蓉对着楚彦风冷漠的背影可伶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