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雷听说还有人证,望了望铁着臭脸的秦卫民。
他知道,今天这事情,绝不能善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如果能想方设法早早脱离出去,那是不能再好的了。
胡雷心怀忐忑,努力地在心里权衡着,事已至此,不如舍小利求安稳吧。
于是,他干笑着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有这事,我忙得忘了,现……现在就把五百块钱给你。”他说着,赶紧掏出一把油乎乎的钱来。
小根哪里会肯,指着秦卫民,厉声说:“你走开!牛是他吃的,他要赔我家大黑!”
“我?我吃你家的大黑了?我又不是老虎。”秦卫民哭笑不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屠户就这么说的!他说,他的老板过年就想吃没打水的黄牛肉,谁敢不给!”小根底气十足地说。
“瞎说,没这事。我把钱给你吧,我要走了,那边肉摊上忙着呢。”胡雷把钱往床上一丢,夺门而出。
秦卫民哪里能容他轻易溜了。
他从容不迫,用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一个大耳刮子,想也没想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生生地传来。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都惊住了。
“老板……”四十多岁的胡雷,捂住紫红色的脸,呆呆地看着秦卫民,惊魂犹未定。
“狗日的,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让老子替你背黑锅……马勒戈壁的,什么老板?你们父子以后不准说认识我。”
秦卫民怒目瞪着,咬牙切齿,止不住的心火直冒。
“我……我错了,好,我赔……一定赔。”胡雷栽了面子,犹服服帖帖。应该说,一丁点脾气都不敢有。
这个痛快。
谁人老大不待见呢。
“赔?!你怎么赔?”
“赔二头牛,一千块钱。”
“是你说要赔二头牛的?按现在的市价,六千一头,不多吧?”
“嘿嘿……不算多……”
等他回过神来,二六一万二,他把自己吓着了,脸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行,难得你这么慷慨……那就这样吧。一万二,一天到位。如果超过三天,你自己走到派出所去。”秦卫民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倒像个大法官。
“一万二……行,一万二就一万二,就当那头牛不挣钱,一天。就今天。”
胡雷咬紧牙关,他的神色,有点壮士断腕的味儿。
“行。这还没完。还有,利息呢?谁让你当时一分钱不付的,人家小孩子都要找我报仇了。你这不是强取豪夺吗?这样,这娘俩的护理,你就叫你老婆来做吧?”
“我老婆?”
“是啊!你瞅着,这娘俩,可怜吧?反正你家也挺近的,一日三餐,洗衣浆衫。当然,你也可以让我请人,那就一千块钱一天,你自己看着办吧!”秦卫民态度蛮横地说。
哪里容得他打反口。
“这……行吧!”胡雷的脸,痛苦得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