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此时,致命的危险,从黑洞洞的枪口一丝一丝地冒出来,越来越逼近。
强大的压力,虽然无形无影,却几乎要把两个人的心脏挤得跳出来。
怎么办?
宾馆的大门虽然离这棵树只有几米远,但是有那么几级台阶,如果贸然冲进去,可能伤及无辜不说,最要命的是,脚还没踏进去,背后就被人射成了透心凉。而左右两边,是空旷的大街,无遮无挡的,直通往夜的深处。
如此一来,无论他们俩往哪头逃走,都无异于变成移动的靶子。
最关键的是,那一把枪,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孙明想,既然不能幸免遇难,莫如牺牲自己吧!他也学学勇堵枪眼的老前辈,跃身而出。
虽然破敌的几率等于零,起码,可以替杜小珺挡子弹,让她可以替自己好好地活着。
杜小珺也是这么想的。
可恨这个鹰鹫眼枪手,这时候还玩起了猫爪戏耗子,“咦”,忽左……“咦”,忽右,这老鹰叼小鸡的手法玩死人啊,亏得你还童心未泯。
他真的是鹞子变的吗?
孙明恨得牙痒痒的,又不得不配合着他玩。他的眼里喷出火来,争取在临死前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乡下的老人说,横死的人在临死前看清、或记住了加害自己的人的模样,就可以化作冤魂,回到人世间来勾他的魂。难怪,行刑者都是一开完枪,掉头就走,也不管打没打死。
看着他们临死前的样子,鹰鹫眼发出鹰鹫一样的桀桀怪笑。
就在他们俩命悬一线的时候,街角响起了警笛声,可以远远地看到,闪烁的蓝光一扫一扫的,力图扫除黑沉沉的阴霾。
车上有人尖喊道:“老大,有条子……”
两辆车已经启动打方向,避开杜小珺的车头。
鹰鹫眼大怒,骂道:“条你马个比,你以为我耳朵也被打聋啦?喊冤啊你个笨蛋,没看见我在做正事,你特马吃屎长大的呀?”
他口里骂着,手可没闲着
“铛……铛”,甩手就是二枪,左边一枪,又调过枪口,朝右边开了一枪,像索命无常,枪枪索人性命。
谁也不相信他在会这一刻开枪杀人,因为他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开完枪,他掉头就跑回了雷克萨斯车里,车门都来不及关严,车子就像箭头一样,梭进了黑黢、黢的夜幕里。
孙明所幸这些年练功不辍,意识反应都是超出常人,加上近年来又经历了种种危机祸患,锻炼得神经越发敏锐,反应越发快捷,逢此危机关头,可以凭借自己的观察力与反应速度,化险为夷。
事实上,就在那人的右手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孙明已经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变化,立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所以,才能够紧急避险活下命来。
“嗯、哼……”
杜小珺忽然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猛地往后一战,然后踉跄着追了好几步,最终软哒哒地跪倒在地上。
孙明只看得心头一凛,急道:“杜花花、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