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银波走向裴度时都嫉妒不已,因为银波显然是其中最美的,也最擅长风情,风月场中混的人都知晓,女人不看脸,主要看风情。再美的女人若是个木头,不解风情的,也没什么趣味。
银波执起银壶到裴度身边,裴度只觉得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汗味,简直让他作呕。
他已经只习惯云骊身上的香味,再闻其她劣质香粉的味道,只觉得鼻子不舒服。
“裴大人吃酒,小女子给您筛酒。”银波娇滴滴的道。
她对男人向来无往不利,声音放软,嗓子放嗲,没有不手到擒来的,更兼她也识文断字,又能跳能弹,她还不信了。
裴度努力维持住难受,吃了一杯酒,他就道:“多谢银波姑娘好意,你去给其他人斟酒吧。”
这是一种不伤情面,委婉的说法。
但银波显然也不是大家闺秀那般矜持,她故作为难道:“裴大人,银波若不服侍您,恐怕家主就要责怪银波了。”
这番示弱,可裴度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不必,你自去,若晏次辅怪你,那你就让他找我就是。”
银波脑袋一缩,显得瑟瑟可怜,但就是不走。
反正她赖在这里,总能博得裴度的同情。
男子见多了,她很少见到裴度这样容貌的,悬胆鼻,凤眸微眯,薄唇抿起,甚至连执杯的手都骨节分明,十分修长。
难怪人家都说他乃神仙中人。
裴度倒也没有激烈的一定和一个舞女拉扯,她既然不走,执意要干丫鬟的活儿,他也不介意,反正忍受一下就能回去了。
筵席上,男人们也是段子不断,满口仁义之人讲起男女那些事情也是腥膻极了,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久在这样的地方,好人也容易带坏。
但裴度就不是,他若这么容易受到影响,也不会青年时期就决心支持新法,甚至在仕途上积极。
当然,他也知晓让晏凌放心就是今日收用这个舞姬,这样才代表他有了自己的把柄,才放心同心协力。
但他却不愿意如此,一次受人威胁做了违心之事,日后更是坠入无底深渊。
云骊常常和他说,做人应该慎独,她自己就是持身很正,所以无欲则刚。做官也是如此,你不要以为你所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为国为民,而非拉帮结派。
晏凌眼见裴度对银波冷冰冰的,不免笑了笑:“子珩,怎么不喜欢银波服侍?”
裴度哈哈一笑:“忠白兄哪里话,小弟我无福消受罢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不可能是拐弯抹角,反而说话都很直白,晏凌看着他道:“怎么无福消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让她去你府上端茶倒水就行,这样的女人你也别太高看。”
表面是在贬低银波,其实是在强迫裴度。
而裴度则道:“忠白兄好意弟心领了,只我本人喜欢观赏舞姿,却不敢亵玩焉。日后忠白兄,家中开宴,多请我来就是了。”
这就是直接拒绝了,晏凌脸色铁青。
裴度却毫不畏惧,中间也有其他人劝裴度收下。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官宦人家之间送个丫头又怎么了,这样让晏凌放心,也是好事啊。
如果今天裴度不收,明天这里但凡谁出事,他就是嫌疑人。
很快就能被拉下来。
一直到临走时,裴度仍旧如此,晏凌微眯了眯眼,一言不发,银波在旁一脸委屈巴巴,试图还想挽回。
云骊出来时,就见裴度在马车旁等她。
她笑道:“你何时出来的?”
裴度执起她的手,送她到马车上,才道:“刚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云骊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没说什么,直到上了马车,替他在马车上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才温柔的问他:“怎么了?今天遇到很难为的事情了么?要不要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