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那个男人给他买的几套睡衣都没脱水,他就没穿,叠好放在枕头边上,不时摸两下。
像个变态,不对,是神经病。
陈双喜在说梦话,不知道做的什么梦,喉咙里发出可怜无助的呜咽声,接着就是惊恐的大喊大叫。
下面床铺那两位前后骂骂咧咧,陈双喜呜呜了几声,老实了。
唐远要不是人就在宿舍里,光听声音还以为陈双喜被谁强了。
他缩进被窝里刷开手机,翻到通话记录,视线黏在那串号码上面,迟迟没有戳。
打过去说什么?
这个疑问已经在唐远的脑子里盘旋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
那个男人都听到冯玉给他打电话了,也没找他,会不会是在等他主动找过去,好趁机看他是什么想法?
其实他的好奇心真的不重。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个男人仅仅就只是他爸手下的众多员工之一,再精明再能干,他也不会如此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唐远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是周六,没课,唐远上午挂着黑眼圈去张舒然家里的影视公司。
他到的时候,陈列跟宋朝已经在那儿了。
陈列从沙发上跳下来,凑到唐远眼跟前啧啧啧,“我说小远,你昨晚干嘛去了?”
“没干嘛。”唐远拨开他的脑袋,拿起桌上的一瓶果汁拧开喝了两口,“舒然要拍什么啊?”
陈列说是给男装杂志拍照片,“别转移话题,你那俩黑眼圈到底怎么来的?”
唐远捋了把刘海,神情恹恹的,“就是没睡好呗。”
陈列还要说话,看到他受伤的手又是一阵咋呼。
唐远耳朵边跟放鞭炮似的,他窝到宋朝身边的沙发里,闭着眼睛,脸比平时看着还要白,衬的眼睛下面的青色尤其明显。
这一幕在宋朝跟陈列眼里,都觉得怪可怜的,俩人难得默契了一回,谁都没上前打扰。
陈列那人有多动症,他老实了没一会就在办公室里转悠起来,这儿碰碰那儿碰碰,瞥见宋朝微眯眼睛看墙上的画,离他挺近的,他先是下意识把脑袋凑过去看两眼画,这一下子距离拉的更近了,发现了什么以后他大叫,“卧槽,小朝你是内双啊!”
宋朝擦镜片的动作一顿,转瞬后继续,“大惊小怪什么。”
“我靠!”陈列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不是吧小朝,你往眼皮上划拉了两下?”
宋朝皮笑肉不笑,“小远,你觉得呢?”
唐远打了个哈欠,“一直那样。”
“真的假的?”陈列面红耳赤的骂了声操,“我怎么以前就没……”
唐远警告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哥们,你别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没看小朝脸都阴了吗?
陈列还真没发觉,不怪他,要怪就怪小朝总让他有种永远待在阴雨天里的感觉,跟他的阳光暴晒是两个世界。
宋朝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小远,抽两张湿纸巾给我。”
唐远够到面前的纸巾盒,抽了两张丢过去。
宋朝接过湿纸巾擦脸。
陈列明白过来,瞪着眼睛骂,“靠,老子唾沫又没病毒!”
宋朝将眼镜架回鼻梁上面,嗤笑了声,“谁知道呢。”
陈列吐血。
不多时,张舒然的助理来喊唐远他们去6楼摄影棚。